天空的高陽漸漸垂下,不屬於此刻的太陽退出,轉而被三陽以及一陽替代。 夜晚開始登場,與黑色的魚婦混為一體。 ... 魚清帶著有些憔悴的臉推開了臥室門,走了進去。 輕輕的微風從窗戶中襲來,捲起那透著月光的窗簾飄動著。 十六趴在地上,很是安靜,只有著些許毛髮被微風吹拂起來,微微擺動著。 魚清輕聲走到床邊,輕輕搖著白夏的肩膀,將其喊醒, “起來,吃點東西,本來身子就虛,該多吃點。” “嗯......” 白夏迷迷糊糊之中醒來,依然還戴著那眼罩,魚清扶著白夏,讓她坐在床上,接著,魚清試著掀開眼罩,同時詢問著白夏的感受。 “這個亮度,眼睛會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沒......” 一絲光線照了進來,白夏勉強能夠接受,接著,魚清繼續掀開眼罩,讓更多的光照了進來。 “有點,頭暈......” 魚清眉尖一挑,大致明白了對方眼睛的恢復程度,又將眼罩為對方戴好。 “那就再戴著一段時間,明天幫你把剩下的半張臉給恢復了。” “嗯。” 白夏應著,手上被魚清拉著,身子被她扶著,離開了臥室,到客廳處的桌子旁坐下,接著,又拉著白夏的手,讓她摸到了碗筷。 隨後,魚清也在一旁坐下,拿起碗筷。 白夏拿著筷子,只是在那裡將白米飯刨入口中,是沒有吃一點菜。 魚清見著對方不吃一點菜,想起來第一次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只不過自己當時沒有太在意。 魚清也知道,白夏那是看不見,不知道菜在哪裡。 魚清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就望著面前的小傢伙,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作痛。 可能是源自那本能的憐憫。 ... “姐姐,” 在溫馨的燈光下,魚清和魚澈兩姐妹坐在飯桌旁。 魚澈忽然喊了魚清,嘟起個嘴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魚清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她的黑色長髮隨意地束在腦後,顯得既優雅又從容。 其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成熟的冷靜,但嘴角的微笑卻透露出她內心的溫柔。 魚澈則坐在對面,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閃爍著孩童般的純真。 她的頭髮被一根粉色的髮帶紮成雙馬尾,披在後背上,幾縷碎髮俏皮地垂在額前。 “家啊,是這裡不好嗎?” 魚清低語著,想著魚澈提出的問題。 魚澈甩了甩頭,兩條馬尾隨之晃動, “沒有,就是,感覺不舒服。” 聽著魚澈的話,魚清明白了過來,大抵是還不適應陌生的環境,畢竟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離豐陽市的赤雨爆發,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好在豐陽市的軍區早就做了準備,儘管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局面還是漸漸地控制了起來。 而像魚清魚澈這種普通人,就被安排到了相對安全的住宿區。 這裡的供電,供水系統完好,都還能使用。 “吃你的飯,那裡,應該是回不去了。” “哦......” 魚澈的臉上微微有些低沉的神色,便繼續捏著筷子吃飯,只是動作有些笨拙,但每一個小動作都顯得格外可愛。 “多吃點,現在這情況,以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了。” 魚清說著,將一塊肉夾給了魚澈,放入了對方的碗中。 ... 昏暗的室內,只有夜色透過窗戶投進的微光。 魚清坐在桌邊,嘴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微笑,下意識地夾起來一塊肉,放入了一旁白夏的碗中。 動作溫柔而自然,彷彿是習慣了這樣的行為一般。 白夏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感受到了魚清的動作,怔愣了一下。 “多吃點,現在這情況,以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了。”魚清的聲音帶著一絲莫名的憂傷。 魚清說著,忽然,回過神來,只是輕嘆一聲,又夾了幾塊肉給對方, “不要只吃那個白米飯,多吃點肉。我知道,你是看不見才這樣的。不要那麼拘束嘛,我幫你夾菜就行了。” “......” 白夏默了一下,但是,她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魚清的變化。 剛剛遇到魚清的時候,白夏能感受到對方說話時常帶刺,很多事情都是直接挑明不加掩蓋,給自己一種有些要強的感覺。 但是此刻,白夏卻感覺對方有些脆弱,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 對方的內心之中,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安與脆弱,而這,令白夏不禁回想起來之前的陳啟。 陳啟就是這般,外表看起來很堅強,並且也是實實在在地保護著自己。 但其實,自己十分清楚,陳啟的內心甚至比自己還脆弱,只要一點點的刺激,便能擊碎那塊玻璃。 要不然,當時在長文市以及後來的時候,陳啟也不會由於被【面心】輕輕刺激一下,就開始失控起來,最後痛哭流涕,哭得跟個孩子一樣。 頓了頓,白夏才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魚清擠出一個微笑,儘管白夏看不見。 但其中帶上看不見的苦澀,輕輕搖著頭,聲音保持著那彷彿隨時都會崩塌的穩定, “沒事,就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