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讓五十人在暗界中呆了整整一夜。 從半夜開始,一部分人便學無可學,大多數影像都跟他們擅長的方向相左,連可以借鑑的東西都非常少。 還有些人學得雜、學得多,亦或是在某一方面鑽研得極深,能夠接納的東西也就越多,能在菩提樹下多看不少影像從中提取精華融入自身。 那些先一步看完的人也沒閒著,趁此時機利用菩提樹梳理了一下自身所得,然後逐一破解以前留下的疑惑與練習時的難點。 偶爾想通一個關節發現自己還缺失一些東西,便又在那三百影像裡面尋找,總能有所收穫。 有人分心感嘆:“要是能天天進來一趟在樹下坐坐就好了。” 樹下枯坐一夜,抵得上數月盲目練習的收穫。 可惜只能想想,李正大佬還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總不可能一直留在四號街區守著他們當保姆。 到了後半夜,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最後的整理階段,時不時會起身張望,在三百影像中尋找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李正為了方便他們,分心控制著那些影像無限迴圈。 肖思源也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暗界,去召集那些在醫學方面比較有天賦的水藍星人。 這批進入外城的玩家不多,而且人手比較隨機,老肖離去前樂觀地表示大概能找來二十個人。 然而這個數量還是太過於樂觀了。 清晨李正停下所有影像,帶著眾人從暗界迴歸,五十人各有收穫,心情激盪,一整夜精神沒有得到放鬆也不覺得睏倦,只想回去好好鞏固一下今夜所得。 他們各自與李正告別離去,轉過頭來,李正看著身旁肖思源以及三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少女,陷入了沉默。 “只有三個?” 而且看樣子年紀都不大,頂多十八九歲。 “只有三個!”肖思源指著他們說道:“這還是我從那幾百人裡面挑出來悟性最好的三個。” “你說的悟性是指?”李正疑惑,學習醫療知識還講究悟性的嗎? 一個面板白皙的平頭少年靦腆笑道:“我高中生物課成績全校第一。” 另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少女小聲說道:“我……我也是……” 這兩個看上去就是那種學校裡的三好學生,李正知道他們在自己面前才表現得這麼內斂,凡是能在矩陣裡活下來並且成功進入外城的,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心眼和手段都多著呢。 第三個也是個少年,只是氣質比另外兩人稍有不同,看上去吊兒郎當,站沒站相。 李正對他挺感興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懶洋洋地回答:“白遠。” “白遠。”李正點點頭,問道:“你也是生物成績第一?” “啊……不是。”白遠的反應能力似乎有點問題,遲滯了片刻才回道:“我就是受的傷比別人多,所以對人體構造瞭解地更透徹一點。” “明白了。”李正瞭然:“原來是小癟三。” “你誤會了。”白遠露出與氣質不符的淳樸笑容:“我不是街頭打架受傷多,而是被我爸打的。” “家暴?”李正臉色一變,眉頭緊皺:“你爸進矩陣了嗎?我替你找他聊聊。” “不算家暴。”白遠想了想,恢復了吊兒郎當,對萬事都不怎麼上心的樣子:“應該說是興趣吧,他打我折磨我不過是興趣使然,發工資開心了打一頓,上班被老闆罵了打一頓,吃飯菜太鹹了打一頓,太淡了又是一頓打,有空無聊了打一頓,太忙太累忙裡抽閒打一頓。 有時候沒有任何理由,也可以打一頓。 至於他現在在哪……” 白遠用憨厚的語氣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應該在矩陣某個房間裡散發著臭味吧,我是說……食物經由消化系統吸收完大部分營養後留下的不可吸收殘留物,簡稱‘屎’發出的那種臭味。” “哦?你殺了他?” 李正眉頭一動,重新審視了白遠一遍,老普給出的資訊中沒有提示白遠身上有血氣,也沒有直接造成的人命損傷。 “殺人?那沒有!”白遠情真意切道:“那可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哪能下得去那樣的狠手要他的命?我不過是把他這些年對我做的事,原原本本還給他而已。我離開之前他還有一口氣。” “你是說,你只是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之後就拋下他不管,讓他自生自滅順便透過這種方式逃避紅名判定?”李正說道:“那你可能要失算了,矩陣裡只要是你主觀造成的因素致人死亡,都會變成紅名,除非有其他目標出現替你殺了他。” 比如說,李正如果跟某人有仇,可以廢掉對方四肢後找到一個有兇猛生物的房間把對方放下,然後去一邊等待。 被其他生物擊殺,就不算他的殺戮值。 而在那之前因失血過多而死,殺戮值依然算他的。 “隨便吧。”白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總之事後我沒有變紅名,發資訊過去終端提醒我對方離線,想來要麼被別人補刀,要麼被遊蕩怪吃掉了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