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拿起筆來,一副愁眉苦臉無處落筆的樣子。
而此時,朱高熾還在邊上繼續追問。
“安南陳王孫是如何逃到你哀牢的?”
“黎賊篡位”刁線歹心煩意亂,“殘殺陳朝王族之時,恰好陳王孫不在京都之中,躲過一劫。”
噗!
一塊墨滴灑落在宣紙之上,頓時一片狼藉。
“然後呢!”朱高熾繼續追問。
“在陳王孫忠僕的拼死護送下,把他送到了哀牢投奔下臣!當時的陳王孫,真是無處可去!”
“他帶了多少護衛投奔你?”
“五十”
“他可曾跟你說過,從安南到哀牢路上的驚險?過了幾個關卡?如何躲過搜查?是否發生廝殺,他身邊的人死了幾個?”
“都”
刁線歹感覺自己的腦袋分成了兩半,一半要漸進腦汁如何的書寫陳朝王族的世系,一半又要回答朱高熾刁鑽的問題。
“陳王孫到了哀牢之後怎麼跟你說的?”朱高熾依舊在問,好似沒完沒了一樣。
“你為什麼要跟著他一塊來大明的京城?”
“你難道不怕安南因你藏匿陳朝王孫,問罪於你嗎?”
“這些年哀牢被安南佔了多少土地多少人口?”
“你來了大明的京城,何人代你執掌軍政?”
“你家幾口人?”
“你有幾個媳婦?”
“幾個兒子?”
汗珠墨水不斷的落下,刁線歹的手一直的抖。
宣紙上他那本就跟狗爬似的字,現在看起來好像是狗刨的一般沒法看。
許久許久!
刁線歹度日如年,朱高熾終於不問了,他也終於寫好了。
他仍了筆,癱軟的跪著,渾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溼透,看著自己所寫的東西,大口的喘氣。
“你看你,好話就不能好好問!”
珠簾後,朱允熥輕輕的開口,看似在責備朱高熾。
“宣慰使遠到而來,你卻問東問西!”說著,他溫和的一笑,“給宣慰使賜座!”
“快快輕起,坐!”朱高熾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刁線歹看著辦來的凳子,卻是雙腿灌鉛動也動不了。
“宣慰使無需惶恐!”珠簾後,朱允熥又笑道,“因安南陳朝皇孫一事,茲事體大,朕身為上國之君,不可不慎也!”說著,更和煦的笑道,“你所說諸事,朕還要跟眾臣共仔細商議!嗯,你且在京中住著,領略下我大明風物!”
說著,又是更加和善的一笑,“等朕忙過了這幾天,在謹身典設宴,為宣慰使接風”
~
畫面,再次切換。
御花園中的看臺上,安南王孫陳天平正腦中想著如何搭上禮曹國公李景隆這條線。
卻不想,李景隆竟然帶著人直接朝他走來。
“陳王孫?”李景隆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不敢不敢!”陳天平忙起身,拱手作揖。
“坐坐!”李景隆笑著,挨著對方坐下,“可還住得習慣?”
“我都沒住,剛進京就被拉來看戲了!”陳天平心中腹誹一句,可面上卻道,“有勞曹國公費心,在下一切都好!”說著,感嘆道,“天下之大,無亡國之人立錐之地,若不是大明父母之邦,只怕在下早就客死他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