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後也是燙手山芋。
最主要的是,他李景隆這個協辦大臣,怕是以後要被萬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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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心裡有火,說的話重了些!”
乾清宮暖閣裡,朱允熥斜靠在羅漢床上,地上坐著監察御史辛彥德。
殿內只有他們君臣二人,朱允熥小口的吃著蜜桔,且示意太監也給對方送一盤過去。
隨後繼續開口道,“也不能怪朕心裡有火,誰見了這麼的的案子都要七竅生煙。”說著,嘆口氣,“朕這皇帝難呀,你們當臣子的心裡有火還有個發洩的去處,朕呢?朕的火只能忍著忍著在心裡壓著!”
辛彥德對太監送來的蜜桔看也不看,昂著脖子硬邦邦的說道,“自古以來,為君者就是如此。”說著,看看朱允熥,“皇上既一人治天下,就要容天下之邪火。”說到此處,又冷哼一聲,“隋煬帝痛快,壓不住火,亡國了!”
“你!”朱允熥氣得一哆嗦,手裡的蜜餞都掉腿上了,坐起身,“你有種再說一遍?”ca
“皇上要直言治臣之罪嗎?”辛彥德毫不示弱。
“你”朱允熥氣結,他是看在對方敢於直言的份上,留對方說話。朝中需要這樣的大臣,國家需要這樣敢於直言計程車大夫。
可現在看來,他可不只是敢直言,而是什麼話都敢說。
“朕看過你的履歷,是朕把你從廣西按察使上調到京城!”朱允熥忍著怒氣說道,“京城為官和地方不同,你要多學學為官之道!”
“臣從金榜題名為大明之臣那天起,就不想學什麼為官之道。多少大臣,正是因為為官之道變成官蟲。天下吏治,壞也就壞在了為官之道上!”辛彥德梗脖子說道,“臣為御史,就該拼死諫言!國家取的,就是臣這張嘴!”
他這話,讓朱允熥心中那點怒火頓時煙消雲散。
國有錚臣不亡其國,這樣的人不討喜,可是必須有,且必須要重用。
朱允熥沉默一會,柔聲道,“你在廣西任上做的不錯,廣西官場倒是甚為清廉!”
“皇上,本來廣西那邊也沒多少官員!”
朱允熥本想給對方個臺階,誰知對方卻不是順毛驢,“去的不是戴罪的罪官,要麼就是不會做人被排擠過去的古板之人。再加上地方窮,漢蠻雜居沒油水,可不就清廉麼!”
“你呀!”朱允熥都氣笑了,“朕說一句,你頂十句!”
辛彥德低頭,沉默半晌,起身俯首道,“皇上,臣還是以為驟然行詔獄有違治國之道!”
“你,一點都沒體諒朕的難處!”朱允熥斜靠著,手攥成拳頭,敲打著額頭,“朕也不想殺人,可不是朕不殺他們不收斂。”說著,苦笑,“當初皇爺爺說過一句話,今兒朕也想說,怎麼就殺不絕?”
說著,坐起身道,“太上皇當政時,磨刀霍霍稍有犯法就絕不姑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洪武年吏部的空印案,殺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吧?還有戶部的郭桓案,你也清楚吧?”
辛彥德猶豫片刻,“臣略有耳聞,大概七八萬人”
“郭桓案和本案有些相似之處,都是在官倉上動手腳,牽扯十二個不布政司,戶工刑兵四部。現在的案子是藩王商號官員聯合起來,賣給國家的糧食以次充好,以少充多,你說該不該殺?”
朱允熥開口道,“朕再說不好聽的,殺了七八萬人,這才過去多少年呀!又不長記性了?洪武二十六年朕為皇太孫之後,殺官開始少了,可這才幾年就忘了當初的人頭滾滾?”
“朕殺的不是人,而是這股歪風邪氣,你以為朕是那種幾天不殺人就渾身癢癢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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