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與子(2)(1 / 2)

“最近這些天,不知是因為熱還是怎地....”

“晚上心口格外難受,像是有口氣壓著..”

朱允熥說話之間,露出左邊的手臂。

它看上去和右邊沒什麼不同,但就是一直在抖。

“皇上還是平躺著睡不著?”

周德清一邊施著銀針,一邊問道。

“也不是睡不著,就是半睡半醒的一下就憋醒了...”

銀針被緩緩的紮在胳膊後背的穴位上,只紮了幾下周德清的額頭上,就佈滿了一層汗水。

他的神情愈發的專注了,但還要留出些餘地來,聽皇帝的嘮叨。

“是不是朕的心肺呀...”朱允熥又道,“朕早年間的病就沒去根....”說著,嘆息一聲,“朕既無惡習又無外傷,也不知為何正值壯年卻一身病呀!”

“人的病,不一定是後天的,興許是先天......”

說著,周德清的手猛的一收。

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發現邊上的鄧平正滿臉猙獰的盯著他。

“臣罪該萬死....”周德清慌忙跪倒。

“起來!醫者父母心,你不過直言不諱,哪裡有罪?”

朱允熥淡淡的笑道,“快起來,朕知道你是厚道人....怎麼會怪罪於你!”說著,回頭瞪了眼鄧平,“把你那閻王臉收起來!”

周德清說的有道理,有的病不是後天的,興許就是先天在孃胎裡帶出來的,或者說是遺傳的。

那麼自己遺傳誰了?

自己的生母二十多歲就沒了,生父朱標英年早逝...

祖母馬秀英活了五十一,外祖父活了四十。

前些年他的兩位舅父病故,也只是五十多歲而已....

“呵!”

朱允熥無奈的笑笑,好似他的直系親屬都沒有長壽的呀。

“您晚上平躺著睡著不,未必就是心肺,您別多想...”

周德清控制著忐忑的情緒,低聲道,“也可能是舌頭,咽喉...”

“那你說,朕的左手一直抖,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允熥微微轉頭,“這兩年越發明顯了,抖的時候胸口也莫名其妙的好似有針扎一樣....甚至有時候心悸盜汗...”

“可能是北方氣候乾燥....”

周德清後背漸漸被冷汗溼透,開口道,“皇上您水土不服....”

“太醫也看了,民間所謂的妙手也看了..”

朱允熥嘆口氣,“就是找不到病根。”

“所謂病,三分在治,七分在調理....”

周德清斷斷續續的道,“微臣還是建議,皇上的飲食要清淡些...戒酒..早起早睡,多吃些安神的補藥.....”

“呵呵呵...”朱允熥笑了起來,“朕剛說你是個厚道人,轉頭你就跟朕來個老生常談...朕的身子要是能調理好,至於拖到現在?”

與此同時,春和宮的燈也亮著。

琉璃罩端下的燈火,照著太子朱文奎半張側臉。

他也已是人到中年的年紀,但也是一個男人精力最充沛的年紀。

頷下蓄著威武的短鬚,眼神明亮,再也沒有往日的稚嫩,眉宇之間滿是果決。

“呼!”

最後一本奏章批覆完,朱文奎也終於是長出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臉露出點笑模樣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不主政不知主政難...

偌大的帝國管理起來,可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

光是每日這些奏章,就足以讓人身心俱疲...

“來人...”

“奴婢在!”宦官袁琦笑著出現在門口。

“餓了...”朱文奎揉揉肚子,笑道。

袁琦上前幾步,“那奴婢讓人給您預備煎肉?”

所謂煎肉,就是炭盆上覆蓋鐵盤,燒熱之後把羊肉牛肉倒在鐵盤中炙烤。

“好!”

朱文奎笑笑,“再讓膳房準備酸梅湯四冰果。對了....冰點雪花酪。”

“奴婢遵旨!”袁琦聽了忙要轉頭出去吩咐。

可就在轉身之時,卻突然見朱文奎捂著心口,眉頭緊皺,他趕忙上前,急道,“太子爺...可是哪不舒服?奴婢給您傳太醫!”

朱文奎捂著心口,眉頭緊皺。

突然之間,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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