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半炷香的時間,人群議論紛紛,老爺子越發的不耐煩。
雙眼一瞪,對著大堂上肅立的衙役等罵道,“哎,你們應天府吃乾飯的?抓個人抓這麼久?再等一會,天都黑了!”
此時因為休審,暴昭讓人帶著人犯王六下去,私下再仔細的問話。所以堂上只有那一眾衙役還有個帶刀的武官。
見老爺子如此不客氣的說罵,衙役頭目的臉上如何能掛得住。
反了天了,官家做事哪有你個百姓質疑催促的道理?
當下上前一步,面容兇狠的喊道,“你這老”
咣,他剛開口就被人從後面踹了一個跟頭。
“滾一邊去!”只見堂上那帶刀的武官連聲怒罵,然後對老爺子拱手笑道,“老人家且再稍等片刻,相比差役正在捉拿當中!”
“哼!”老爺子白他一眼,“平日看著你們唬人得很,一到關鍵的地方就拉稀。又不是甚麼江洋大盜,又不是甚麼亡命之徒,官差還不是手到擒來?”
“陣勢弄得不小,結果這麼久犯人的影子都不見半個?你們幹什麼吃的,平日你們耀武揚威,可趾高氣昂得緊啊!”
“這個,這個,呵呵!”武官說不出話來,額頭滿是汗。
堂外有膽大的人,見老爺子數落官差,官差話都不敢說,也開口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平日巡街,老爺們威風得很,怎麼一到抓人的時候就拉跨了?”
“管我等良善百姓的時候,橫眉立眼,一口一個趕緊,一句一個馬上,不然就如何!”
“怎麼到我等用到諸位老爺了,老爺們自己卻這麼慢?”
“這”那武官汗如雨下,話都不敢說。
就這時,外邊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武官看過去,只見幾個錦衣衛的番子,捆著一個披頭散髮的漢子過來。
“應天府的人呢,死哪去了?”一百戶打扮的錦衣衛,進了大堂,很是囂張。
“某應天府兵馬司指揮使,您是?”武官迎上去,言語很是客氣。
“奉命抓來的人犯宋屠!”錦衣衛百戶抬著臉,態度很是倨傲,“人給你們送來了!”說著,哼了一聲,上下看看應天府的兵馬指揮使,“我說,你們應天府的人能不能上點心,這個口氣。抓個犯人,還要錦衣衛的爺們出手,你們的俸祿,怎麼不分給爺們點?”
“這”兵馬指揮使氣結,臉上火燙又不能發作,看看那渾身篩子一樣的漢子,“你是宋屠?”
“小人小人”宋屠被捆著,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
“遭娘瘟的!”錦衣衛千戶一刀把兒下去,砰的一聲,對方額頭鮮血長流,“是不是宋屠!”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
這時,老爺子身邊那茶水攤子老闆娘忽然瘋一樣的衝出來,雙手風車一樣朝著宋屠的臉上脖子上抓去,嘴中厲聲罵道,“你這殺千刀的,你這臭不要臉的,你這害人精”
“這娘們誰呀?”那錦衣衛千戶嚇了一跳,嗖的後退。
剛想要再罵,忽然目光在老爺子和朱允熥身上,頓時一呆,變得無比老實。
“那個,人犯交給你們了,在下告退!”錦衣衛百戶拱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妹子,差不多了!”老爺子笑著把老闆娘拉回來。
就這麼大的功夫,那宋屠的臉已經跟貓撓得似的,都是血道子,每一處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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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堂!”
人犯宋屠已到,堂審即刻開始。
暴昭坐在官椅上,大聲問道,“來犯可是宋屠?”
“小人,正是!”宋屠渾身顫抖,磕頭不止。
實話講,這宋屠的長相跟屠夫是半點不著邊,濃眉大眼高鼻樑,若是穿上儒生的袍服,儼然就是個讀書人,相貌很是俊俏。
他這邊話音未落,那邊的王六已經野獸一樣的咆哮起來。若不是幾個差役押著,只怕當場要撲上來,活活咬死這姦夫。
“本官問你,你是否和王劉之妻通姦?”暴昭又問道。
“大人明鑑,是那女子是那女子主動勾引的小人。她說王六粗魯,又不會說話,日子過得無趣!”宋屠戰戰兢兢的說道,“她還說跟著王六受苦,每日都不能餐餐有肉”
“小人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小人再混蛋,也不敢勾引有婦之夫。那王六之妻,每日去小人攤子上買肉。小人見她可憐,也多送些。”
“後來,大白天的就朝小人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