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景隆可以把呂宋說成是人間天堂,但他絕不願意在那個鳥地方任職做官。
花酒都沒地方喝,姑娘們黝老黑,連個嬌滴滴的美人都沒有,咋活?
誰愛去誰去,他李景隆是不去。
再說那地方是人呆的,從早熱到晚,在那呆了幾十天,他李景隆的褲子裡總感覺根勾了芡似的,一抓膠粘。
朱允熥看看抱著自己大腿的李景隆,嘆息一聲,“哎,說實話你不在這些日子,朕身邊連個可以隨意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想確實是離不開你!”
“臣是無用之人,也就能陪著皇上說說話!”李景隆哽咽道。
朱允熥輕輕的拉起對方,“朕離不開你,可是呢,呂宋乃是我大明出海移民的第一步,等閒人過去朕還真不放心。呂宋總督也挺好,土皇帝麼。”
“皇上!”李景隆急得滿身冷汗,連連求饒。
“朕知道你心裡不願意去!”朱允熥笑道,“在咱們大明朝,去廣西當官都屬於發配,去瓊州等於流放。讓你這世襲罔替的國公爺去呂宋,比流放發配還難受對吧!”
一見朱允熥的笑容,李景隆心裡咯噔一下。
他太瞭解眼前這位皇上了,皇上只要這麼一笑,絕對沒好事。這位皇上屬貓的,說酸臉就酸臉。上一秒還跟你好,下一秒就能讓你如芒在背如臨深淵。
果然,朱允熥的笑臉嗖的一下馬上消失。
低著頭,帶著幾分審視看著李景隆,“你說,你不該被髮配被流放嗎?”
“太白樓你開的?啊!”
“臣”李景隆顫聲開口,“皇上,臣開太白樓的本意是因為承恩侯”
“哦,看皇后的孃家日子過得不排場,你就想幫幫手?”朱允熥冷笑,“你可真是大善人啊!”說著,又看看李景隆,“朕以前怎麼沒發現,大明朝還有你這麼個活菩薩呢?”
說著,哼了一聲,“你打什麼鬼主意你以為朕不知道?天下那麼多窮苦百姓,也沒見你曹國公救濟救濟。皇后的孃家日子不排場了,你剜門盜洞的找財路?”
“呵,國公爺,您想得挺長遠啊!”
“臣該死,臣罪該萬死!”一番話,直說的李景隆魂兒都沒了。
這種事可大可小,就看皇帝怎麼想。若是豁達的皇帝一笑置之,若是心眼小的皇帝,那就事情大了去了。
偏偏朱家的皇帝,心眼都不怎麼大,都屬於有仇不過夜那種。
皇上春秋鼎盛呢,你當朝國公跟皇后的孃家摻和什麼?太子才幾歲,你就要當太子黨?投資也太早了點!
李景隆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怎麼就豬油蒙心了,開什麼太白樓呀?
“皇上,這事確實是臣的錯。可臣萬沒有您想的那種心思啊!”李景隆忙道,“要說臣這人市儈鑽營,好結交人緣是真的。說臣是八面玲瓏,處處討好也是真的。可臣,萬不敢”
朱允熥返回寶座坐下,磕著瓜子,“朕哪種心思啊?你說說?”
“臣”李景隆嗖嗖冒汗,渾身打擺子。
太白樓不是什麼大事,幾個勳貴皇親國戚合作做買賣也不是什麼大事。歷朝歷代,古今中外這種事根本禁止不了。說什麼忠心為國,那是糊弄鬼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當官掌權圖啥?
可這事,朱允熥必須敲打,狠狠的敲打。
別說李景隆,他自己的親舅舅鄭國公兩兄弟,如今都在家閉門思過呢。
如今在朝臣之中已隱隱有了些苗頭,六斤才多大,他們就自認是太子黨了。
小小的六斤,身後明晃晃站著的,就有三位世襲國公。常家,常家的親家馮家,還有他李家。
這還是明面上的,內裡的呢?
而且隨著六斤年紀增大,再加上他太子的身份,他六斤不想有太子黨都不可能。
若他成年之後,身後有太子黨可以。那是朝堂的助力,是他的心腹可用之人。可成年之前,身邊聚集這麼多權貴,不但幫不了六斤,還會害了他!
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少嗎?
皇家,再怎麼溫情都是皇家。溫情的背後,即是權力。
“說話呀,你不是能說嗎?”朱允熥索性盤腿坐著,吐著瓜子皮,“你曹國公能說會道,今天給朕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李景隆膝行兩步,叩首道,“皇上,臣錯了,臣長了一顆只知道巴結的心!臣有私心!”
“臣攛掇著承恩侯一塊做買賣,是想著讓他念臣的好。他念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