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老殺才們的聚會,當然是選在麗春院這樣風格直接,大開大合的地方。
馬車才剛停好,不等老殺才們從裡面出來,老鴇子就帶著香風,嗖嗖的從門裡衝出來。
“這都多少日子,多少日子啦?”老鴇子肉球一樣直接撲進景川侯曹震的懷裡,嬌滴滴的說道,“各位爺都多少日子,沒來我們這地方了!”
“可憐見的,姑娘們天天等天天盼,扒著窗戶框子往外瞧,就等著各位爺。等得晚上睡不著覺,默默無言兩眼淚,哭得眼睛跟桃似的!”
“桃兒好哇,爺就喜歡桃兒。”曹震嘿嘿壞笑,“白生生粉嫩嫩,兩邊圓潤中間一條縫兒!”
“曹爺您壞死了!”老鴇子的手絹甩了曹震一些,“半點都不hi到憐香惜玉的,可憐姑娘們天天盼著您!”
“爺沒來,可你們也沒少賺銀子呀!”曹震捏著老鴇子的下巴。
老鴇子眼波流轉,“爺,你這話可不對了。別人的銀子哪有您曹爺的銀子好啊!姑娘們賺別人的銀子,是為了活命。賺您曹爺的銀子,是打心眼裡歡喜!”
“哈哈哈!”曹震大笑,大手探探捏了一把,“老樣子,雅間好酒好菜。姑娘們在外頭候著,等爺說完男人之間的正事,再說說女男女之間的正事!”
勳貴們紛紛下了馬車,幾個拄棍兒的老頭此刻健步如飛跟還林的倦鳥一樣,歡快的衝進麗春院。
李景隆看著曹震和那老鴇子說笑,心中陣陣惡寒。
他是京中有名的風月班頭,年輕時也是秦淮河上流連的浪子。可麗春院這等情調他還真是一時難以招架,因為凡事都要講究情趣,這地方,只他媽有情哪有調。
老鴇子眼波一轉,見李景隆頓時眼睛發亮,靠過來笑道,“喲喲喲,可是來了稀客了。平日請都請不到李爺,今日等我這小門了!”
李景隆甩著胳膊,“你別套近乎啊!”
“喲,李爺可是覺得奴人老珠黃您看不上?”老鴇子笑道,“奴的身子自然不入您老的法眼,可奴這小門裡,剛來了幾位姐兒!”說著,湊到李景隆耳邊,低聲道,“還是雛兒!”
李景隆哭笑不得,不等他說話,又被郭英的大手拽著,一塊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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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春院的小廝們早就摸清了這些老殺才們的胃口,見他們來馬上快腿兒跑向旁邊的熟肉鋪子,各種滷味醬肉擺了一桌。
雅間裡老沙才們談笑風生,小廝來回忙碌。
“各爺,小的見剛才的肉鋪子裡有做好的大腸頭,知道諸位愛這口,擅自都買了,讓那邊掌櫃的做了溫拌大腸給諸位爺小酒!”
武定侯郭英夾了一塊厚厚的大腸頭放嘴裡,猛的一咬汁水順著嘴角流出,“好,裡面都是油!”說著,對小廝說道,“這菜做得好,合爺我的胃口!”
說到此處,又吃了一口,“賞!”
“小的謝爺的賞!”小廝美滋滋的彎腰等賞。
可半天,意料中的碎銀子銅錢等卻沒扔過來。
李景隆正在桌上發愣呢,忽然感覺有人目光盯著他。
抬頭一看,“郭侯,您老看著我?”
“賞啊!”郭英對那小廝努嘴,說道,“我說了賞他,你得給錢呀!”
“我?”李景隆指指自己,滿是詫異。
他差點當場就翻臉,和太上皇皇上出去吃飯,我給錢就算了。和你們這些老殺才,憑什麼也要我給錢。
泥人還有三分火,我李景隆就那麼像大冤種!
“該你給呀!這頓你做東?”景川侯曹震陰森森的笑道。
真他孃的得罪不起!
李景隆還真不敢翻臉,摸摸兜,從裡面掏出一塊銀元,朝小二扔過去。
“謝爺的賞?”小廝大笑。
酒菜流水一般的上來,沒一會擺滿了一桌子。
幾杯酒之後,坐在主位的宋國公馮勝開口道,“小李子,不是我們倚老賣老啊,有些事呀,還真得你拿主義。前幾年雲南那事,也是你幫著各家張羅的,咱們記著你的好,今日這事你也要幫著咱們想想轍。放心,忘不了你的好處!”
“我他媽的能放心嗎?前幾年雲南的事,你們賺得盆滿缽滿,也沒見誰給我李景隆送點?如今又讓我我是欠你們的還是?”
李景隆心中暗罵,臉上帶著幾分訕笑。
“呂宋那邊,到底哪有錢,哪能撈錢,怎麼個撈法,只有你明白!”景川侯曹震又道,“到底是殺人放火呀,還是好好做買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