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在戰艦瞭望塔上,遠眺岸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這地方誰都沒來過,這些土人看起來可以輕視,但蟻多咬死象,真打起來不可小覷。
於是在瞭望塔上連番催促道,“小船都放下,兄弟們都準備好上船登陸!”
“一旦打起來,火炮不管夠不夠得著,給老子直接朝岸上轟!”
“不,別怕擱淺,他孃的直接給老子抵近了攻他孃的!”
“告訴兄弟們,真打起來,一個番人腦袋三塊銀元,上了岸隨他們搶,錢財女子都歸他們!”
李老歪就站在李景隆身邊,緊張的看著靠岸的小船,那邊領隊的可是他的兒子。
此時聞言,強裝鎮靜還有心思和李景隆說笑,“家主,就那些番人女子?誰要啊?黑不溜秋的!”
“他孃的,在船上的時候是誰嚷嚷,老母豬都是雙眼皮的?這功夫跟老子開始挑三揀四起來!”被這麼一打岔,李景隆心中的緊張也褪去幾分。
不過隨即看到明軍的小船靠岸,上面的軍士小心翼翼的排成一個進攻隊形,不由得再次揪心。
“兒子!”李景隆喊了一聲。
“爹!”李琪道,“何事?”
“我帶隊親自登陸!”李景隆緊緊的抿著嘴唇,“你在船上,別輕舉妄動!”
李琪大驚失色,“爹,用不著如此吧,您是主帥”
“大明朝從來都是主帥帶頭衝鋒,戰場上沒人認你是什麼鳥國公,侯爺。兄弟們認的是主帥,是他們的主心骨!”說著,李景隆爬下瞭望塔,站在船舷邊上把蟒袍脫去,露出內中的軟甲來。
忽然,李琪發出一聲吶喊。
“爹,您看!”
李景隆朝岸上看去,只見視線之中方才劍拔弩張的形勢剎那間變成一片祥和。
謝晉忠拉著一個好似番人酋長模樣的人說說笑笑,更有土人捧著鮮果清水送到明軍的手中。
隨即,岸邊升起了明軍可以登陸的旗幟。
“他孃的,怎麼不打了?”明軍放下的登陸船上,一個把總模樣的人破口大罵,“他孃的咱們又不是他們家親戚,怎麼還招待起來了?他們怎麼不揮刀片子!”
“閉嘴!”李景隆大聲喝罵。
這些基層軍官的心思他太清楚不過了,就為了倆字,軍功。
如今大明朝兵鋒正盛,打誰都贏。這些丘八們看見敵人,彷彿就是看見了一堆可以升官發財的首級。
李景隆威嚴的看了一眼手下諸將,大聲道,“那個啊!!那個大明是禮儀之邦,天朝上國自然要有天朝的風範。上岸之後,都給老子管好手下,別殺呀搶呀的。這土人都窮成啥了,他孃的衣服都沒幾件,想必也沒啥好東西!”
“那個啊!土人那邊的女子啊,別他孃的趁人不注意拉到樹林去那啥!咱們是威武之師,代表著大明的臉面。告訴你們啊,都給老子把持住。不然的話,老子可不管你誰,一律軍法處置!”
眾將不情不願的俯首,心中還在腹誹。
“剛才也不知誰說的,上岸之後隨便搶隨便禍害。現在一轉眼,他奶奶的成仁義之師了!”
這時,有小船快速劃了過來,大聲喊道。
“稟曹國公,番人那邊一聽說咱們是大明的使團,高興的不行。土人那邊一個當官的,請咱們上岸歇息,還說要通知他們國主,親自來見您!”
“知道了!”李景隆威嚴點點頭,又對諸將說道,“記住老子剛才的話,別鬧事!”
“家主,咱們是不是藏一手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李老歪靠近說道。
“這是自然!”李景隆又瞅瞅岸邊,低聲道,“帶著小炮上岸,上去之後搶佔高地佈置炮臺!”
“喏!”李老外答應一聲,連忙去佈置。
“諸軍!”李景隆穿上御賜蟒袍,一甩披風,“隨我登陸!”
~~~~
李景隆帶著侍衛登陸上岸,謝晉忠那邊迎著一個穿著顏色豔麗,身上甲冑帶著幾片鐵片的黑瘦男子走來。
那男子身材不高,面板黝黑,可一雙眼睛極其明亮。尤其是看向李景隆之時,滿是仰慕和親近甚至帶著隱隱的親近。
李景隆心中明瞭,想必眼前這個土人酋長,就是這裡的頭領。
“這頭領也忒寒顫了,身上穿的啥呀?”
李景隆心中腹誹,眼前這人的裝扮,連那些西南的土司的都不如。
可臉臉上卻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