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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錦衣衛黑心,當官的才是黑心!”
蔣瓛嘴裡罵了一句,可是下一秒卻嚇得差點咬掉了舌頭。
“南城巡閱司每年分銀三百兩,兵馬指揮使得一百兩,兵馬指揮六十兩,巡檢四十兩,其餘分潤兵丁”
唰地一下,蔣瓛冷汗都下來了。南城兵馬指揮,正是趙思禮,皇太孫未來的老丈人!
“這幫混賬,這名字誰他孃的寫的!”
水清則無魚,再清廉的人有些事也沒有辦法推。況且這銀子還是用賞賜的方式發下去的,他趙思禮想在應天府混,就必須收這個錢。不然的話,他就會被同僚排擠,被屬下陽奉陰違,被上官提防。
這個道理蔣瓛太懂了,但是涉及到這個人,他太害怕了!
當下,趕緊拿著單子衝出去,追上正要出門的李保國。
“千萬別抓來了!千萬別抓來了!”
蔣瓛心裡求遍漫天神佛,自己已經在皇爺那兒沒臉了,若是在惹惱了太孫殿下。那可不是手上挨刀的事,那是要掉腦袋的。
“李保國!”
正帶人出去的李保國回頭,回身過去說道,“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蔣瓛把他拉到僻靜的角落,小聲道,“南城的兵馬指揮趙思禮你抓了沒有?”
“趙思禮?”李保國想想,“應該是沒了!”說著,問道,“大人,小的這就是去抓!”
“抓你姥姥!”
蔣瓛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後者頓時眼冒金星,站立不穩。
“你不知道他是誰?”蔣瓛繼續罵道,“你他孃的不看朝廷的邸報,不看皇爺的聖旨?”
李保國捂著臉,想了半天,“他誰呀?”
蔣瓛氣道無語,“你這渾人!他是皇太孫的老丈人,現在他們家還有皇爺欽點的錦衣衛護軍把大門呢!”
“怪不得小的覺得耳熟!”李保國一驚一乍,捂著臉,“幸虧沒抓,不然就褶子了!”
“現在已經褶子了!”蔣瓛怒道,“誰把趙思禮的名字咬出來的?這份單子都有誰看到過?”
“南城巡檢招的!”李保國道,“這單子就您一個人看了,沒第二人!”
“把卷宗和筆錄都給我找來!還有,記錄書記也找來!”蔣瓛怒道,“快!”
趙思禮的名字要是報上去,他這錦衣衛指揮使就到頭了,弄不好也活到頭了。他蔣瓛是親眼見著,親耳聽過,老皇爺對未來的皇太孫正妃,讚不絕口。
隨後,剛才窗明几淨的明堂之中,窗戶門都蓋住堵死。參與審訊的錦衣衛,記錄書記等都到場。
蔣瓛鄭重的吩咐,卷宗和供詞重新寫,讓人犯重新畫押,並且嚴厲的告訴眾人,無論誰的供詞中,都不許出現趙思禮三個字。
等屬下散去之後,又在屋裡點了火盆,把涉及到趙思禮的單子全部扔在火裡。
可是下一秒,他不顧火焰,又把供詞卷宗抽出來,小心的擦去上面的汙跡,塞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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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娘娘巷,趙府。
趙思禮和媳婦,透過大門的縫隙,小心的向外張望。
門外,兩個錦衣衛按著腰刀把守,可是衚衕口卻擠滿了焦急的人。那些都是衙門裡同僚的家眷,甚至還有昔日上司的家屬。
“當家的,他們怎麼還在,咋辦?”趙氏顫聲問道。
趙思禮心中打鼓,嘴上道,“別怕,咱們把門關好,誰也不見!”
自從他女兒被皇帝點為太孫正妃之後,趙思禮在衙門裡的地位一飛沖天,這些日子走關係的人,絡繹不絕。他趙家的門檻子都快要被踏破了,連昔日頂頭上司對他都開始小心的奉承。
可是那天的人,也沒昨天來的多。
叩闕案一發,他那些同僚上司紛紛被抓。那些人的家眷,就全找到他家來,求他幫忙撈人。
他趙思禮可沒自大到那個地步,錦衣衛抓人不經過刑部,一看就是皇帝的意思。這個時候他撇清都來不及,怎麼還能往上湊。
但是別人不這麼想,和他交好的同僚家屬,一副不幫忙,就死在趙家的架勢。好不容易清出去了,這些人就堵在衚衕口。
他雖然是芝麻大的官,可是當京官的見的多看的也多。前幾年胡惟庸的案子,李善長的案子都是這個架勢。有的人,就因為隨便問了一句案情,直接被錦衣衛拿了,抄家砍頭。
跟老皇爺打天下的侯爵公爵都死了好幾個,真要是趙家牽連進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