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帶隊的差官腿肚子轉筋,兩腿跟麵條似的。
在街面上混,眼神最要緊。別看他穿著官衣兒,可也要知道誰能惹得起誰他惹不起。
酒樓裡那些非富即貴,沒一個他能惹得起的。最讓他害怕的是,冷笑著看他那人,可是京師有名的活閻王。
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
心中驚駭,再看看死狗一樣的同僚,心中大叫不妙。
“你過來幹什麼?”何廣義沉著臉,緩緩從酒樓出來,盯著差官問道。
“卑職巡街,發現這邊”
啪的就是嘎巴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把差官的帽子都抽掉了。
何廣義厲聲喝道,“兵馬司就是這麼巡街的?出事了不來,有事了不來,等事完了才來?一來就耀武揚威?”
他雖貴為錦衣衛指揮使,可對於官府中這些差人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兵馬司每天按時按點巡街,小隊五人一時辰一趟,大隊十人兩個時辰一趟。先頭那個叫陳頭的是小隊,這個差官帶的是大隊。
酒樓這麼熱鬧,隔幾條街都能看見,巡街的會不知道?
他們就當是沒看到,甚至恨不得事再鬧大一點。雙方真打起來了,他們才露面,這麼著把人一拿,就能吃兩頭。
官差被抽得眼冒金星,搖搖晃晃。
“大大人”
“閉嘴!”何廣義憤憤道,“把這酒樓的人,抓應天府去。”說著,一指一直裝昏的陳頭,“具體怎麼個事,問他!”
這時,朱允熥已經站起身,朝外走。
路過這些差役的時候,朱允熥小聲對李景隆說道,“兵馬司這些差役,越來越能糊弄事了!現在誰在管著?可還是寧兒的父親?”
“承恩侯早就不理這些了,就是掛了一個閒職。”李景隆說著,回頭也看了那些官差們一眼。
眼看這些人走遠,看熱鬧的人也鬨堂大散,被何廣義抽了一耳光的官差才敢站直了身體。
“老陳,你他媽醒醒,怎麼回事?”官差揣著裝昏的老陳。
後者睜開眼睛,摸著心口,“可算走了,嚇死我了!”
“怎麼回事?”官差急問。
隨後老陳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通,官差不由得大怒。
“兄弟們,把這不曉事的公母倆抓起來,送應天府,交給大人處理!”官差跳腳道,“上鎖鏈,鎖鏈!”
罵完,還是心中有氣,一想到此事是一條狗而起,大喊道,“把那狗也鎖咯!”
“頭,您鎖它幹嘛?”有兄弟不解的問道。
“晚上燉了下酒!”官差罵道,“他孃的,這世道老子惹不起人,還惹不起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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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一行人,出了長安街,似乎沒有目的一般的,繼續朝前走著。只是,選擇的道路,都是一些相對僻靜的小路。
人群中,李景隆拉了下跟在朱允熥後面的傅讓。
傅讓回頭,皺眉,眼神說道,“幹什麼?沒見我這護駕嗎?”
李景隆同樣回個眼神,落在張蓉兒身上。
後者恍然大悟,漸漸的人群中變成朱允熥和張蓉兒在前,眾人默默在後跟著。
“來京城幾天了?”朱允熥隨口問道。
“四天!”
“待的可還習慣?”
“比杭州冷些!”
“那你是穿的少,你看你就穿著布衣,連裘皮都不套一件!”朱允熥說著,側頭笑道,“回頭,我叫人給你送幾套,都是今年遼東貢來的狐狸皮!”
張蓉兒咬著嘴唇,根本不敢看他的目光,“太惹眼了!”
她是清官家的女兒,身份雖然高貴,可家裡卻沒什麼好東西。而且,一直以來的家教,也使得她以簡樸乾淨大氣為美。
朱允熥就愛看她臉紅的樣子,當下湊近些,情不自禁的要去拉對方的手,嘴裡道,“我給你的,有什麼不能穿的!呀,你好像比上次見瘦了些。你的琴帶了嗎,以後給我彈曲可好!”
一說起這個,張蓉兒頓時滿面飛霞,羞臊得不行。
當日,那張畫
她正心神不定,眼看朱允熥就要握住她柔柔的小手。
啪地脆響,朱允熥手跟碰上烙鐵似的,閃電般縮回來。
只見小順子站在他和張蓉兒中間,掐腰看著他,剛才就是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朱允熥手背上,狠狠的來了一下。
張蓉兒傻了!
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