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若說對高麗人的瞭解,朱允熥自認無人可以出其左右。
這個國家,最擅長玩陰的,最不擇手段。在種種場合的神操作,總是能讓膛目結舌,甚至讓人大聲疾呼,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樣子。
他們不全是壞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用在他們身上,再貼切不過。
此時,高麗王城中,又傳來陣陣吶喊,“莫非,大明皇太孫連面見寡人的勇氣都沒有嗎?以大國欺小國,若不是仗著大明百萬精兵,十倍於高麗的國力,殿下與寡人堂堂交手,只怕未必能勝!”
“哈!”朱允熥聽了,大笑起來,“還真是他孃的,會挑釁呀!”
“無恥小人,臣定將他碎屍萬段!”曹國公李景隆氣到咬牙切齒,“殿下,不若讓臣前去,訓斥那無恥小人一番!”
朱允熥搖頭道,“跟死人置什麼氣?說不定此刻高麗王身邊,已經架好了強弩,一你去”
“就算是死,臣也不能墮了殿下的威風!讓那高麗賤種,口無遮攔!”李景隆躬身,正色說道。
“那你小心!”朱允熥想了想,笑道,“罵他幾句,氣死他!”
“喏!”李景隆大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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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城樓之中,李成桂手心都是汗水,看著外面的明軍心中緊張到了極點。
城樓中的氣氛,一片冰冷。誰也想不到,明軍居然能炸塌漢城的城牆,而且一日之內,就能攻入內城。原本打算據城死守,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身邊,幾具床弩已經準備完畢,只要明國皇太孫現身,馬上能發射。
高麗要亡了,兒子也都死了,他辛苦奮鬥了一生的東西,都將化為烏有。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死也要拉著一個墊背的。若是能一箭,射死那大明皇儲,他李成桂,也算死而無憾。
這時,王城外的明軍之中,忽然數十騎疾馳而來。
隨後,一人高的鐵盾大車,擋在了一個銀盔將領的身前,嚴絲合縫。
“明國人如此狡詐!”
眼看對方藏身在鐵盾大車的護衛下,李成桂心中大怒。
“呔,城上的高麗賊子聽著。”
“爾何德何能敢自稱高麗王?李家本高麗之臣也,亂世中擅行篡位之事,弒主殺王,乃天下第一喪心病狂,寡廉鮮恥之人!”
“爾自稱高麗王?可有天朝冊封詔書,可有天子御賜之印?不過一篡位之賊爾,安敢如此大言不慚!”
“春秋雲,亂臣賊子,人人得爾誅之!如今大明替天行道,殺的就是你這個篡位的小人,滅的就是你這個不義之國!”
“篡位乃是不忠,爾家世代受高麗之恩,爾父也是高麗大臣,篡位為賊,有辱門楣,乃是不孝。大明天兵臨城,爾不知悔改,不思悔過,妄圖與天兵相抗,乃是不義。不顧全城百姓死活,驅百姓於刀兵之下,乃是不義!”
“李成桂,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你登基以來,處處以高麗人自居標榜身份。天下誰人不知,你李家本是化外野人。受前元冊封為萬戶,寄居於高麗,才有今天!”
“你不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還是一個來歷不明,血脈不清的雜種!”
城樓上,李成桂七竅生煙,面色鐵青。
城下人的話,可謂殺人不見血,字字句句都罵在了他的痛腳之上。
“汝何人?”李成桂大喊。此時,他也認識到來人不可能是皇太孫朱允熥,一國儲君,再怎麼樣也不會罵人是雜種。
李景隆躲在一人高的鐵皮盾車之後,傲然道,“你家爺爺,大明皇太孫帳下大將,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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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還真是人才!”
不遠處,朱允熥旁觀,把城頭罵的沒有聲音的李景隆心道。
“外交是把好手,幹髒活是把好手,兵法謀略也不是一無是處,就連罵人也如此口若懸河。”
“將來,怎麼安排他呢,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當弄臣吧!”
“但是打仗,實在是不能放心的用他!放在高麗這,他自己又心中不甚願意,畢竟這算得上蠻荒之地!”
想著,朱允熥腦中又想起一個問題,“高麗必須要建行省,而且以平壤為界,一分為二。仗已經快打完了,到時候用誰來管理這片土地呢?”
“遼東都司的勢力已經夠大了!”
“不能讓燕王的手再插到高麗來!”
“不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