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知道的如此之快,也是預料之中。
只是,朱允熥沒想到,老爺子沒有急著見他,而是讓樸不成傳話。
“皇爺爺說什麼?”朱允熥笑道。
樸不成俯首,笑道,“皇爺說了,常家是大明功臣之後,又是殿下的母族,皇家的親家。小兒無知,惹了點禍,殿下不必太過嚴苛!”
“嗯?”朱允熥大感意外,“皇爺爺真這麼說?”
“奴婢哪敢撒謊!”樸不成繼續笑道,“皇爺說了,武將家的孩子比旁人野些,又身份尊貴,難免驕橫闖禍。不過嘛皇爺也說了,這事可大可小,但殿下還是要給他們一個記性。那些勳貴的子弟,若是沒記性,以後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禍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爺子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這等事居然還勸自己網開一面?
朱允熥心中詫異,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歸根到底,這些勳貴子弟們雖然胡鬧,雖然侮辱了朝廷的命官。但卻是沒有,做那些無故傷害百姓的事,不算罪無可赦。若這幫壞小子,是欺男霸女,那才是活到頭了。
而且,領頭鬧事的是常家的子弟,若要重手處置常遠,其他那些勳貴子弟也好不了。真要是追究起來,就不是一二人獲罪那麼簡單。
剛打完高麗的滅國大戰,這些武人軍侯們又都知道進退,沒有要什麼封賞。老爺子這也是,投桃報李。等於是這些功臣子弟闖的禍,抹平了欠下的功勞。
“皇爺爺仁厚,這些人不用掉腦袋了!”朱允熥朗聲笑笑,“老樸,皇爺爺那邊忙完了嗎?”
樸不成開口,“皇爺正跟寧國公主說話呢?”
“二姑進宮了?”朱允熥更加詫異,不年不節的這可真是少見。
寧國公主是故馬皇后所出的嫡次女,嫁給了汝南侯梅家。駙馬梅殷,這次也在北征大軍之中,在王弼麾下頗有建樹。
“今日鬧事的人中,有梅家的子弟?”朱允熥又問道。
樸不成沉吟下,“殿下,沒有梅家的子弟。不過,鬧事的勳貴子弟中,有太原侯家的孩子。那孩子,是駙馬的外甥!”
這就對了,寧國公主是替駙馬進宮求情來了!為他丈夫的外甥求情!
怪不得,天下人都說孃親舅大。出了事,舅舅是真幫忙呀!
若旁人求情,老爺子說不定要狠狠罵一通。但是去年春節時候,長公主和寧國公主等人,一頓她們包的餃子,可讓老爺子心軟的不行。
“孤知道了,你回去稟告皇爺爺,孤會讓那些壞小子,長個記性!”朱允熥笑道。
“奴婢告退!”樸不成施禮,就在馬上要退出去的時候,小聲說道,“殿下,此事中,去青樓的翰林編修陳之信,還有戶部侍郎趙勉,已經下了督察院的牢獄。皇爺方才發火了,說官員讀聖賢書,乃是天下人的表率。光天化日不在衙門辦公,反而逛窯子,天理不容!”
這事,朱允熥早已想到。對於這些有傷風化的官員,老爺子一向不會手軟的。
想必這一次,文官之中定然又要人人自危。尤其是翰林院一群人,還有中書舍人劉三吾,他可是趙勉的岳父。
若趙勉獲罪,劉三吾也難身免!或許要一紙詔書,辭官歸老!
“文官之中,皇爺爺一向很看重劉三吾,當日到底是立皇子還是皇孫,都問過他。怎麼現在,老爺子好像頗為不待見他,頗為疏遠呢!”
朱允熥心中沉思片刻,“連帶著,劉三吾一系的官都漸漸在中樞說不上話了,被老爺子刻意冷落!”
“哦,老爺子這手,有些眼熟!”朱允熥想通之後,臉上露出笑容,“老爺子這是,留著他大孫子,將來給這些施恩呢!”
見過樸不成,朱允熥慢慢朝偏殿走去。
常家父子正揣揣不安,見朱允熥進來,忙又跪地。
朱允熥剛要開口,發現王八恥又急忙的過來,皺眉不悅道,“又怎麼了?”
“殿下!”王八恥小聲道,“瀋陽侯,太原侯,景川侯等侯爺,都帶著家中子弟,在宮外跪哭呢!”
“這些混賬!”朱允熥咬牙道,“平常不知道好好教兒子,出了事就來孤這裡哭。”說著,尋思片刻,“讓他們都滾進來,還嫌不夠丟人?”
隨後朱允熥也不理會常家父子,直接坐在偏殿的正位椅上,陰沉著臉。
片刻之後,嘩啦啦一群人,幾個老軍侯帶頭,扯著自家已經揍得滿臉開花的兒子們,幾乎是跪著爬進來。
“殿下,臣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