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為大官矣。嘖嘖,宰相乃是大明的國器,在他們嘴裡,居然是為了自己人升官發財。”
“這也就算了,他們指使督察院彈劾,構陷楊憲,說楊憲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他們矇蔽了皇爺爺,使得楊憲被殺,連同江浙官員中的翹楚,高見賢,夏熠,凌說一同被處死。”
朱元璋臉上,露出濃濃的悔意。
“江浙官員中的領軍人物死了,相位落在了胡惟庸的頭上。他幹得比李善長更為變本加厲,他仗著皇爺爺念舊,他是淮西舊臣,又是李善長的親戚,身後有一群淮西大臣的支援,乾綱獨斷。”
“官員升遷他不報,外藩進貢他不報,有人彈劾他。他居然指使門生,私下攔截給皇爺爺的奏摺。各地想做官的人,都奔走在他的門下,錢財收了無數。”
說著,朱允熥忽然壓低聲音,“就連當時許多淮西出身的將領,都是他的座上賓。他不但掌握了文權,還想染指軍隊。解縉,你是讀書人,你告訴我,這樣的人,哪個皇帝能容他?”
“臣,昏聵!”解縉頭上全是冷汗,趕緊跪下請罪。他有些楞,但是不傻。
古往今來,皇帝最是多疑,能對臣子放縱到這個地步,已經算得上仁厚的君主。而聽吳王所說,這二人卻是咎由自取。
“就算他們做了這麼多,皇爺也沒動殺心,只是想著慢慢料理他們,別弄太大的動盪,別讓咱們大明不太平。”朱允熥繼續說道,“可你知道,你他們膽大包天到了什麼地步?”
解縉驚慌的抬頭,鼻尖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想聽個明白,十分糾結。
“你知道誠意伯劉基是怎麼死的嗎?”朱允熥冷笑道,“胡惟庸恨以前劉基處理過淮西的官員,殺過李善長的心腹親戚李彬,叫人攻擊劉基。”
“劉基本已還鄉,大驚之下不得不來京城請罪,結果又驚又嚇一病不起。”朱允熥的臉上全是冷笑,“胡惟庸派醫生去看,結果劉基吃了藥,上吐下瀉的死了。”
“我不該聽!”解縉心裡暗罵一句自己多事,差點嚇昏過去。
再看龍椅上的朱元璋像要吃人一般,手已經摸到了刀鞘上。
“他殺人就算了,他還放出謠言,說是皇爺爺讓他那麼做。你說,他該不該死?”
說著,朱允熥只覺得嘴裡口渴,走到御案邊,直接拿起朱元璋的茶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大孫,那是咱的濃茶,少喝,少喝!”朱元璋說道。
朱允熥擦了嘴,回頭看著跪著的解縉說道,“你還為他們抱不平?可是皇爺爺對他們掏心掏肺,誰給皇爺爺抱不平,誰知道他老人家的委屈?”
“你們覺得殺人多了,可是上上下下都是李胡的黨羽,不殺怎麼行?”說著,朱允熥忽然加大聲音,“不殺了他們,你們這些不是淮人出身的青年才俊,如何能在朝中任職?”
“陛下,臣”解縉看著朱元璋,哽咽道,“慚愧!”
“不知者無罪。”朱元璋淡淡地揮手,“過去的丟人事,你們年輕人不知道也好。看了你為李善長申冤的奏摺,咱一開始很生氣,再後來就是想起他們當年的好來了。而且朝廷國家也需要你這樣的直言大臣,所以咱才沒處理你。”
說著,朱元璋一笑,“不然,就你這小身板,咱一刀下去,你腦袋不就搬家了?再說,你是為李善長伸冤,不是為胡惟庸那廝,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臣,有負聖恩!”解縉恭敬地說道。
“所以咱罰你翰林學士不做,去給咱大孫當個紀善,你可服氣?”朱元璋笑道。
朱允熥也開口道,“解大紳,還認為在孤手下屈才了嗎?”
“殿下!”解縉叩首道,“臣,心悅誠服!”
“好好輔佐咱大孫,將來的前程,比翰林學士還好!”朱元璋繼續說道,“再過幾年,你解縉就明白咱的意思了!”
解縉雖然情商不高,可本身聰明絕頂,稍一思索,恨不得當場跳起來給自己一個耳光。
他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帝師,那是讀書人的最高榮譽。
朝內朝外早就暗中議論,皇帝屬意吳王。今天看來,還真是八九不離十。
自己真是傻到家,放著真佛不拜,反而?
所以,馬上對朱允熥說道,“臣愚鈍,殿下切莫見怪!”
朱允熥笑笑,“我可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皇爺爺容的下你為李善長伸冤分辨,我也容得下你耍耍小性子!”
然後,爺倆對視一眼,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