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丘福焦急的吶喊,卻為時已晚。
朱高煦已經率著麾下的數百親衛,箭頭一樣衝鋒出去數百步之外,他的方向,正是那高高矗立的蘇勒德戰旗。
丘福忙讓後續部隊跟上,可倉促之間,數千人的騎兵隊伍根本調整不及。
冷風如刀在臉上颳著,朱高煦的眼中滿是狂熱。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就能親自砍倒北元的軍旗!
可下一秒,他卻突然本能的感覺到陣陣心悸和莫名的顫慄。這種感覺,就像他七八歲跟隨侍衛出去打獵時,撞見一隻正在進食的猛虎一樣,恐懼。
嗡!
他聽到了弓箭聲,本能的在馬背上伏低身子。
緊接著,他視線之中,原本空無一人的北元中軍陣地之中,數不清多少弓箭手,還有不知多少手持長槍的步兵驟然出現。閃亮的弓箭對準了他們,黢黑的長槍在一坐坐拒馬之後結陣。
而與此同時,還有無數帶著尖刺的拒馬,擋住騎兵的道路。
這些本是明軍往常對付胡人騎兵的招數,沒想到此刻居然被胡人來了個活學活用。
此地本就空間狹小,又身處高坡,如此一來,剛衝進來的明軍騎兵,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嗡嗡嗡,剎那之間箭如雨下。衝鋒之中的朱高煦和他的親衛,幾乎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刺蝟,人有甲只要不傷及要害就沒事,但胯下的戰馬卻已經開始哀嚎。
“有埋伏!”丘海但手舉著圓盾牌,死死的護在朱高煦一側,弓箭射來的方向,大喊道,“原路返回去!快!”
隨後,他緊緊的拽著朱高煦的韁繩,繼續大聲呼喚,“後陣變前陣,原路返回去!”
~~~
“二殿下,小海!”
眼見朱高煦還有自己的兒子,衝入北元的埋伏之中,暴露在對方漫天箭雨之下,被敵人的弓箭手還有步兵圍困,丘福心急如焚。
但他打了一輩子仗,更知道此刻若是自己再帶人衝進去,不但於事無補,而且說不定,對方還有另外的手段在等著自己。
“從側面衝進去!”丘福對麾下大聲命令,“衝散這些圍兵,把殿下拽出來就走,不可戀戰!”
“喏!”
麾下眾將一邊應答,一邊策馬奔騰。數千人的騎兵隊伍,徑直朝著元軍的側面攻去。
可下一秒,眾人的臉色大變。
在他們的側翼,一支騎兵鬼魅一般的出現。
“直娘賊,韃子陰險!”丘福大聲罵道。
這些北元的騎兵從始至終一直都埋伏在那裡,若丘福他們不改變路線或許還碰不到。一旦他們想要包抄北元中軍的側翼,他們自己的側翼,也會在行進途中暴露出來。
“王老五!去擋住他們!”丘福對著麾下將領大喊。
必須要擋住這些朝著他們側面奔襲而來的北元騎兵,不然他們數千人的騎兵隊伍,就會被人家攔腰截斷,首尾不能相顧。一旦陷入糾纏之中,其他的北元兵馬掩殺回來,他們就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但此時再想調整陣型,再想讓調整方向之後的戰馬,提升速度,晚之又晚。
轟!
一聲巨響,猛烈的碰撞中之後。北元騎兵可以仗著自己戰馬的速度更快,直接撕開了明軍的騎兵陣線。撞擊之中,血花四現,高速衝擊之下,胡人的彎刀,劃破明軍的盔甲。
“殺!”
與此同時,震天的喊殺聲在周圍響起。
北元伏兵盡出,從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朝著被圍住的明軍騎兵湧來。
~~~
“前面擋死了,衝不出去!”
朱高煦面前,身上中了幾箭的親衛,一邊格擋著箭枝,一邊揮砍著刺來的長槍,聲嘶力竭的吶喊。
北元的這次埋伏,十分高明。步兵以佈滿尖銳的獨輪車開路,在朱高煦等人前進和後退的道路上,都設定了路障。慢下來的騎兵,根本沒辦法衝開這種路障。若想搬開,就只能下馬變作步兵。
但一旦下馬,就會成為敵人的活靶子。他們弓箭,他們長槍從那些障礙的縫隙之後穿透出來,什麼盔甲都擋不住。
律律律律
耳邊,陣陣哀嚎,許多戰馬在北元弓箭的射擊之下,再也忍耐不住,紛紛慘叫著倒下,把身上的騎士甩落。
“怎麼辦?怎麼辦?”
朱高煦呼吸急促,雙眼充血,無助且茫然的看著戰場。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