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親王能說出這種話,讓傅友德甚是動容。
但他還是堅決的搖頭,說道,“十五爺,您的心老臣明白。可老臣剛從高麗出發,還未到半路就先後接到皇上和太孫殿下的旨意。他們都跟老臣說,您年輕氣盛,遭受大敗,恐怕心中不平,所以再三叮囑老臣,見到您後要好生保著”
“我不用你保,不用任何人!”朱植大聲道,“我都說了,你眼前沒有什麼大明的親王,只有朱家的十五郎。”說著,忽然眼淚順著眼角溢位,“韃子突襲而來,我自小的伴讀侍衛,還有伺候我的太監等人,為了護著我後撤,都戰死了!”
“每每思及他們的慘狀,我夜不能寐。還有我麾下那些為了保衛城寨戰死的兒郎們,何其慘烈。若不能手刃韃虜,親手給他們報仇,我還算人嗎?”
“十五爺”
傅友德還要再勸,朱植繼續大聲說道,“兵敗之後,我想和四哥合兵一處,他不要我。我只能帶著殘部,在外圍遊蕩。如今遇到了你,你又不容我,你叫我如何?”
“實不相瞞,我早已萌生死志!”朱植攥著拳頭,“我妻已有身孕,兵敗之後我忠心老僕護送去往京師。還有我給父皇和太孫殿下的血書,我只求戰死爾。若我有子,請就遼藩,日後為我報仇。若我有女,則嫁與大明最能殺韃子的將軍,女婿為我報仇!”
說著,忽然轉身,“既然潁國公不容於我,怕擔干係。那十五郎自己作戰就是,我麾下還有八千兒郎。如今朝廷援軍已到,我先發起進攻!”
“十五爺!”傅讓一下抓住朱植的胳膊,“好!十五爺既有如此的志氣,老臣也不能不識抬舉。不過話說回頭,在老臣軍中,就要聽老臣的!”
“朱植參見大帥!”瞬間,朱植淚如雨下。
聽到他的哭聲,那些跟著他進帳的遼藩殘將們,也都哭聲一片。
“收起眼淚!”朱植大喝一聲,噌的抽出腰間短刀,眾目睽睽之下,沿著右邊半邊臉的眼角,一刀劃了下去。
鮮血從到口中冒了出來,朱植大呼,“報仇!報仇!”
他手下眾將也瘋了一樣,抄刀割面,嘶吼,“報仇!報仇!”
傅友德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欣賞,開口道,“探馬再探,前軍隨時準備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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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軍來了,報仇,報仇,報仇!”
燕王朱棣站在高臺上,對著周圍計程車卒吶喊。他的身後,擺著無數戰死將士的屍體。
而燕王殘存的幾萬人馬,都用刀槍敲打著盾牌胸甲,如同野獸一般吶喊,“報仇,報仇,報仇!”
聲音,直衝雲霄。
不單是藍玉的人來了,周王河南衛的前軍,晉王秦王的前軍也都到了,正源源不斷的從後面趕赴而來。
這麼多天來,他們一直被韃子壓著打,如今他們終於可以打出去,殺出去,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那些戰死的袍澤,他們每個人,都要用十倍的敵人來祭奠。
一直襬出防禦陣型的燕藩部隊,如今已經悄然調整,呈現出進攻的三角形。
而另一邊,帽兒山的藍玉,在休整一夜之後,已經率領騎兵,沿著帽兒山的地勢,擺出攻擊的姿態。儘管他兵力不到萬人,步兵還在身後,但敵人弄不清他的虛實,不敢輕易冒進。
另外,藍玉從始至終沒有打出旗號,更讓敵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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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兀良哈部的首領,北元遼王之後阿失裡扎把帳篷中的金盃打落一地,大聲咆哮。
“飯桶,廢物!帽兒山居然能讓人給佔了,明軍的援兵悄無聲息的到了我們眼前!”他大聲咆哮著,大口的喘著粗氣。
“父王,現在要怎麼做?”塔賓帖木兒低聲道,“韃靼部的人,一直鬧著要繞過去,進攻中原。我們的兒郎打了這些天,也都累了,想要歇歇!”
“不能歇!”阿失裡扎雙眼充血,“敵人都圍上來了,現在歇或者改變進攻路線,就等於給他們機會。”說著,冷笑兩聲,“明軍的援軍雖然到了,但肯定是倉促趕來,他比我們更累。現在,只要我們把朱棣吃下去,若是能生擒他更好,那樣明軍就不戰自退!”
塔賓帖木兒想想,“韃靼人,是不願意和朱棣再硬碰硬了,這幾天為了打朱棣,他們也損失了許多人!”
“讓他們去打帽兒山!”阿失裡扎大聲道,“兵分兩路,咱們的人馬繼續打朱棣,他們的人去打帽兒山,佔據了帽兒山之後,兩邊包抄!”說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