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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中,只有兩人。
朱棣呆呆的坐著,看著昏迷中的兒子。
霎那間,對方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都在他腦海中浮現。
“老二!”他輕輕的拉著對方的手,“快好起來,咱爺倆喝一盅!”
唰,簾子被挑開,晉王朱棡看不出喜怒的進來。
“韃子敗了,全軍覆沒!”朱棡開口道,“只有阿扎失裡,帶著幾個親兵跑出了出去,已經有人去追了!”
一場殲敵十萬的大勝,朱棣卻無動於衷。
朱棡在朱棣身邊坐下,盯著他的側臉。
“你想知道你家老二怎麼傷的?”
朱棣猛的扭頭,四目相對。
“箭,從身後來的!”朱棡冷笑,“有人放暗箭!”說著,在對方的詫異中冷笑更甚,“其實,這箭是衝我來的,有人要置我於死地。是你兒子,救了我!”
朱棣面容,從驚訝到憤怒,從憤怒到痛心,從痛心變成了悔恨,格外複雜。
“你不想說什麼?”朱棡繼續問道。
朱棣搖搖頭,許久之後才開口,“三哥,不是我!”說著,帶著幾分哽咽,“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敢對自己哥哥動手。再說,若是我,怎會讓老二在你身邊!刀你我都知道,刀箭無眼!”
晉王朱棡盯著他許久,站起身,“我信你!”
說著,朝外走去。
但在帳子門口又停步,“不過,這事這麼詭異,老四你是不是要查查?”
然後,又冷笑起來,“我這個歲數,這麼重的傷就十有八九了。老四,我要是四了,你難受嗎?”
說完,撩開簾子,大步出去。
帳子裡,朱棣放開朱高煦的手,他的頭緩緩的埋進自己的大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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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軍營中到處是火光。
到處是大勝之後,士卒將校們歡喜的笑臉,還有大嗓門喊出的笑罵。
朱高熾冷著臉,從軍帳中出來,走向另一個軍帳。
掀開簾子進去,裡面的人趕緊行禮,“世子!”
“張玉!”這是張玉的軍帳,只有他自己,朱高熾站在門口,回頭看看外邊,又上前幾步,靠近對方,“人呢?”
“誰?”張玉有些糊塗。
朱高熾沒有說話,胖乎乎的手指在對方的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著沒有痕跡的字。
“人呢?”他繼續問道。
張玉低下頭,猶豫道,“末將,不”
“嗯?”朱高熾冷臉,冷聲問道,“再問你一句,人呢?”
“末將”
“張玉,別騙我!”朱高熾又道,“你知道我的為人,不告訴我,你沒好日過!”
“”張玉沉思片刻,咬牙道,“哎,聽說是去了周王那邊!”
周王那邊準備要走,還沒走。
“好!”朱高熾點頭,轉身出去乾淨利索,“張玉,我欠你一個人情!”
帳中的張玉,神色複雜。
良久之後一聲長嘆,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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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胖乎乎的身子,在軍營中穿行。
走到周王的軍帳前,看著那些行禮的侍衛們,面無表情。
“王爺正在見客”
啪,朱高熾一個耳光過去,打得對方趔趄,低聲怒罵,“什麼客,比我這個大侄子還重要?”
“世子,您不能闖”
朱高熾忽然停步,看著那些侍衛們,肅然道,“誰敢攔我,死!誰敢通報,死!誰敢大聲喧譁,死!”說著,又是冷笑,“不但一個人死,是全家一起死!”
周王和燕王的關係,眾人皆知。
眾侍衛默默後退,讓開一條路。
朱高熾朝前看看,軍帳的五步之外,還有其他侍衛,似乎驚動了,正朝這邊望來。
他繼續前行,恰好旁邊散亂堆著的軍資中,有一根帶血的馬鞭。
朱高熾拿在手裡,背在背後,繼續前行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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