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當今的東宮皇儲殿下,賢弟還不拜見!”
李景隆話音落下之後,饒是景清才學驚豔絕倫,可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呆呆的愣在座位上,張大嘴看著朱允熥。
“怎麼?孤臉有花?”朱允熥調侃的笑問。
“賢弟!”鐵鉉趕緊推了一把景清。
後者剎那之間醍醐灌頂,曹國公李景隆的黃表弟,細細想來可不就是當今皇太孫嗎?
當下跪地叩首,“學生景清,叩見太孫千歲!”說著,又請罪道,“學生不知是殿下當面,口出狂言貽笑大方!”
“沒有狂言,說的都是孤想聽的肺腑之言,更是國家的中直之言!”朱允熥虛扶一把,“你呀,都是大明朝的官員了,怎麼還一口一個學生呢?”
景清瞬間反應過來,“臣,參見殿下!”
“大明朝又得一能臣幹吏!”朱允熥大笑,示意鐵鉉把景清扶起來,看著對方繼續說道,“此去zj推行新政,要的就是你這股闖勁兒,這股狠勁兒。”說著,微微嘆氣,“孤很贊成你那句話,士不可不弘毅!”
“如今這天下,讀書人要做官的數不勝數,但願意做事的,願意哪怕粉碎碎骨也要為江山社稷謀福的,卻屈指可數!”
“你正是孤所想要的讀書人,更是孤想要的官員!”
“臣!”這些話從皇太孫的口中說出,自然不同凡響,更是意義不同。一向寵辱不驚的景清,竟然此刻有些隱隱哽咽,“臣,肝腦塗地,竭盡所能!”
“不要你肝腦塗地,只要你凡事無愧於心即可!”朱允熥又勉勵一句,“來人,傳旨!”
說著,沉吟片刻,“景清補督察院僉都御史,實授zj按察司使!”隨即,又溫和的笑道,“僉都御史,又專奏給孤的權力。按察司使,掌管當地的刑名,這兩權力,孤給你。你和鐵鉉好生的做,孤在京城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臣!”畢竟是儒家教育下的讀書人,君恩之上。景清已經潸然淚下,泣不成聲,“臣何德何能,讓殿下如此厚愛!”
邊上的楊士奇,已經激動得心中一片燥熱,眼底幾乎充血。
這景清真是天大的福氣,督察院僉都御史可是正四品的官,地方的按察司使也是正四品,都是正四品呀!
而且這兩個官職,干係重大,權力也大。前者可以說是帝王的耳目,後者可以說直接對接刑部,大理寺。做得好了,年之後最差也是一任侍郎,若是這等聖恩不衰,就算是一省的封疆大吏,也未必不能指望。
“他的命,可真好呀!”楊士奇看著景清,心中暗道。
“嘖嘖!”此時,解縉笑著開口,“殿下,方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被他這麼一說,朱允熥一時想不起來,“孤說了什麼?”
“您說,要點景賢弟一任狀元呢!”解縉笑道。
“哈哈哈!”朱允熥笑起來,“孤的意思是,他來考,必然中,可不是孤點的!”
李景隆在一旁陪笑道,“以舉子之身授四品官,國朝未見。日後,再以官甚中狀元。殿下與景賢弟這份君臣際遇,乃是流傳千古的佳話!”
朱允熥環視一週,笑道,“只有他們真正能做出成績,成為一代名臣,才是千古假話,否則就是孤識人不明!”
話音落下,景清鐵鉉二人肅容站起。
什麼話都沒說,但整理衣冠,虔誠拜倒。
“今日的酒,就算是給你們送行了,出京之前不必再陛見!”朱允熥笑道,“孤還是那句話,到京城之後好生辦差,有什麼難處,隨時給孤來信,孤在京城給你們撐腰!”
“臣等遵旨!”鐵鉉和景清鄭重回道。
君臣對話,點到即止。
朱允熥緩緩放下酒杯,繼續笑道,“本想著出來熱鬧熱鬧,如今點名了身份,孤也不好再呆下去了!”
“殿下,臣有話說!”景清正色開口。
“你說!”朱允熥笑道。
“殿下身為國儲,乃大明之本!”景清一臉正氣,“微服此等煙花柳巷之地,實非明主”
“孤知道了!”朱允熥大聲道。
這又是個頭鐵的!
剛提拔了他,轉眼就來這一套!
朱允熥心中無奈,嘴上微笑,“知道了,知道了!”說著,笑笑,“孤這就走!”
說完,站起身,在侍衛的簇擁下,朝外走去。
路過一個身影時,身形微頓。
楊士奇正垂手低頭站著,餘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