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
“包場?”
“找姑娘?”
“幾萬人一起?”
解縉的雙眼瞬間瞪成了球兒,彷彿要從眼眶中凸出來,直勾勾的盯著李景隆。
“老李呀老李!”解縉張大嘴,“真敢說呀你!你真不愧是勳貴二代之中的領軍人物呀!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我當時嗨!”李景隆也略帶懊悔。
“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解縉掰著指頭給他算賬,“秦淮河的畫舫上最普通的姑娘,打個茶圍就差不多兩塊銀元?”
“這還不算彈琴唱曲歌舞下棋”
“沒那麼多花頭!”李景隆攔住滔滔不絕的解縉,“我答應兄弟們的是那個直接那個”
“哪個?”解縉不解。
“就那個!”李景隆眨眨眼。
“啊?”解縉肅然驚恐,“那個?”說著,兩隻手的手背對著,啪啪兩下,“這個?”
“啊!”李景隆狠狠的咬了一口大腸頭,“你是不知道,我那些兄弟們,好多都是”
“等會!”這時,解縉打斷了李景隆,擺手道,“讓我冷靜一下!”似乎是資訊量太大,解縉用力的揉揉太陽穴,睜開眼,“你的意思是,你帶你營中的兄弟們,要在秦淮河上包場子,讓他們每個人都”
說著,手背再次相對,啪啪啪。
“當時為了軍心”
“這不是錢的事呀!”解縉差點一蹦高跳起來,“你也是風月老手了,秦淮河的姑娘多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先別說錢的事,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就算這些姑娘都是賣身的,你弄好幾萬人來”
“一萬三!”李景隆開口道,“回京的時候我親自點過的,能動彈的還有一萬三!”
“一萬三也不行啊!秦淮河上所有母的加起來都未必有一萬三,兩千三都不錯了。到時候,你弄這些人來,怎麼分?”
聞言,李景隆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抓著一個俏麗的佳人
頓時,李景隆一個激靈。他孃的不敢再想了
“再說了,你想想!”解縉又道,“秦淮河上都是何等女子?都是佳人呀!書畫才藝,文章詩詞,平日咱們去玩的就是一個雅字。”
“如今,你要弄那些粗漢過去,行那般荒唐的事!”說著,解縉一捂胸口,低聲道,“一想到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居然要被那些軍中粗漢給我就痛不欲生!”
這只是一句尋常的玩笑話,誰知對面的李景隆,卻忽然暴怒起來。
“粗魯軍漢咋了?”李景隆瞬間黑麵斜著眼,怒道,“軍漢就低人一等?”
“他孃的,你們這些讀書人弄得,我們這些粗漢弄就暴殄天物?”李景隆繼續咬咬牙道,“玩個姑娘,你們這些瘟書生,還玩出高低貴賤來了?沒我等軍漢在外打仗,保得江山太平,你們還逛秦淮河?跳河去吧你們!”
說完,在對方的錯愕之後,怒不可遏的往外走。
遼東一戰,李景隆從心中已經把他自己變成了軍人,並且以這些粗漢為榮,更聽不得半句說他們如何不好。此刻見解縉,話裡話外都是文人對武人那種無處不在的嘲諷,頓時怒火中燒。
“九江兄!九江兄!”
解縉醒悟過來,趕緊拉著李景隆,“我錯了,我錯了,我說錯話還不行嗎,你看你惱什麼?”
隨後,又把李景隆按坐下,“不過是句玩笑話,你不高興,我不說便是!”
李景隆哼了一聲,歪著腦袋半天沒說話。
“你這事忒難辦!”解縉繼續說道,“錢倒是好說,你李家宅院裡仔細湊湊,也能搜刮出十萬八萬的,關鍵是倉促之間去哪找那麼多人?”說著,低聲道,“再說了,這事你要是真辦了,搞不好就要”說著,他指了下腦袋上的帽子,“這玩意就保不住了!”
“你想想這是小事嗎?”解縉低聲接著開口道,“好傢伙,剛凱旋歸朝的國公爺,帶著手下的弟兄們,在京城開幾萬人參與的無遮攔大會?天,這事莫說咱們大明朝,上下幾千年,聽都沒聽過呀!”
“到時候,御史科道言官,不往死裡參你才怪!”
李景隆嘆息一聲,雙手拖著下巴,開口說道,“哎,這些我何嘗不懂!可是”說著,眼睛馬上就紅了,“你可知昨日我安頓好兄弟們回家的時候,營裡一個缺了半邊胳膊的兄弟對我喊什麼?”
“他說,國公爺,您多暫帶俺們去秦淮河上找小娘子快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