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看,這都幾個時辰了,那位見你們了嗎?”
靈堂前,朱橚還在給諸位藩王們挖坑點火,“你們讓人稟告他,說想聽聽關於老爺子身後事的安排,可人家壓根沒搭理你們這茬兒,就晾著你們!”
說到此處,朱橚看了眼周圍藩王們的神色,繼續說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在給你們下馬威呢!我把醜話說前頭,你們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哼,這才哪到哪兒!”
朱楨朱榑越聽越是不忿,滿臉怒火。
“哎,當初大哥在的時候,對咱們兄弟都沒這樣。你們想想,哪次咱們從封地來京,大哥對咱們不是熱熱乎乎的?”朱橚又道,“先是謹身殿國宴,而後是春和宮私宴,再然後是家宴。親兄熱弟那叫要一個暖心,不但不擺著太子的架子,連咱們的吃食都是大嫂親自值班的!現在,呵呵!好日子過去嘍,咱們以後呀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哎!”
朱楨和朱榑眼神中的怒火已呼之欲出,他倆本就不是脾氣好的人,怒火已經按耐不住。
“五哥,您少說幾句吧!”朱柏的腦子還算清明,對朱楨說道,“六哥,五哥說的未必對,咱們都是老爺子的兒子,只要面上過得去,皇上也未必就把咱們如何了,畢竟皇家也要臉面!”說著,頓了頓,“吃點虧受點氣能又能怎樣?大不了把老爺子送走之後,咱們回封地關起門過咱們的日子,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罷了!”
“呵!”朱橚冷笑,“十二弟,你想的倒是簡單!”說著,又壓低聲音,看看幾位弟弟,“你們,回得去嗎?”
“嗯!”頓時,幾位藩王齊齊一愣,眼角狂跳。
“五哥你什麼意思?”朱榑冷臉道。
他本就是面容陰冷之人,此刻盛怒之下臉色更顯猙獰。
“那位要是鐵了心難為你們,你們一時半會回得去嗎?”朱橚頓了頓,“不奉旨就回封地,你們想造反?”說著,又冷笑道,“我剛才說了,咱們現在是寄人籬下要看人臉色!”
朱楨咬牙道,“那怎麼辦?”
朱橚的話讓他有些慌神,他們這些皇家子弟,有時候腦子或許有些不夠用,但對這些zz鬥爭之事卻是格外敏感。
“怎麼辦,大家擰成一股繩他才有所顧忌!”朱橚繼續道,“不然,就等著讓他欺負死吧!等老十七”
說著,朱橚突然閉口不言。
因為他已看見,朱允熥的身影已出現在靈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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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在前,身後左邊是李景隆,右邊是鄧平,在後面是幾個一看就知道是韃靼人的鐵甲衛士。
見皇帝進來,靈堂前百官的哭聲剎那間更大了。
朱允熥耳膜嗡嗡的,緩緩走到老爺子棺槨前。至於側面跪著的一群藩王們,他看都沒看。
倒是李景隆沒忍住,往那邊瞧了一眼。
他看過去的時候,正好齊王朱榑的目光也看過來。
而且朱榑的目光中包涵詢問探究之意,李景隆板著臉本想轉過頭,但心念一動,無聲的對朱榑那邊點點頭,給了對方一個你且安心的眼神。
果然,在收到李景隆眼神後,朱榑也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收到了。
“哼!”李景隆心中冷笑,“安心?你們死心吧!”
這幾位藩王們的底牌直接被皇上給抄了,他們這輩子就別想著回去了。
皇上心情好,他們可以做空桶子王爺。心情若不好,鳳陽關一輩子也不是沒可能。或者直接發配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滅去。
突然,他猛的覺得哪裡不對。
“皇上只是要對付這幾位藩王嗎?還是準備把所有的藩王都一網打盡連根拔掉?”李景隆心中暗道,“皇上的性子,從來都是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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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風還是哭聲震動的緣故,老爺子靈前,粗大的牛油蠟燭,燭火不住的跳動。
跳動的燭火下,地上的人影交織拉扯不停變化,讓人心煩意亂。
因為棺槨下放著冰盆,所以棺槨是冰冷,連棺槨中老爺子的臉,似乎都帶著一層霜。
“皇爺爺!再見!”
朱允熥就坐在圓凳上,看著老爺子的臉,心中呢喃。
他猛的想起,這個屬於自己的故事的開始,也是在棺槨邊。
朱標的靈前,蒼老的皇帝,年幼無助的皇孫。
“孩子別哭,爺爺在呢,爺爺在!”
“皇爺爺,您吃碗麵吧?”
“你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