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日即可抵達京師!”
朱高熾快步上前,低聲道,“走的是水路!”說著,頓了頓,“合計,摺合白銀七百多萬銀元!”
朱允熥無聲撇嘴,隨後笑道,“叔叔們還真有錢!”
“架不住你丫刮地三尺呀!”朱高熾心中暗道,“除了王府的浮財,田產還有鋪子宅院乃至商號,都招標發賣給商人們了。全要進你口袋了,六叔七叔他們的兒子,一個大字兒都沒落下!”
“至於其他的王叔!”朱允熥沉吟半晌,“就不要動了!”說著,嘆口氣,“京裡的王宅趕緊建起來,別怕多花錢,越精美越好,朕不能再讓人說嘴了!”
“你丫還知道怕丟人呀!”朱高熾心中又道,“算你丫還有良心!”
說起藩王移藩的事,讓朱允熥頗為意外。
除了遼王朱植還有秦王一系的子嗣之外,藩王們之中竟然沒有幾人願意移藩的,都表示願意在京師當個逍遙王爺,整日飲酒作樂混吃等死。
倒是罪王們的子嗣,還有已故秦王晉王的庶子們躍躍欲試。
其實想想也就釋然,這些宗室子弟,他們現在面前只有走出去這一條路,留在京師連富貴閒人都做不到。
“朕就想不明白了,封出去怎麼也比在京師好吧?”朱允熥皺眉開口。
朱高熾沒說話,就當沒聽見。
但心中卻又在腹誹,“你說的再好,鳥不拉屎的地方誰願意去?再說誰知道你將來又鬧什麼么蛾子,要是我,我也在京師就不走了!”
“王叔們的王號,議定的如何了?”朱允熥又道。
朱高熾介面道,“按皇上您的意思,以前的以國為名的王號免除,新賜的王號是端敬敏誠,恭信良裕等王號!”
朱允熥無聲一笑,“回頭從抄沒的罪王家產之中撥五十萬,給諸王修宅子用!”
朱高熾頓頓,“那若對緬用兵,那邊?”
“那邊還用錢嗎?”朱允熥皺眉,搖頭一笑,邁步前行。
“不給錢怎麼打仗?”看著他的背影,朱高熾嘴裡小聲嘟囔。
李景隆湊過來,“殿下,緬國那邊小打小鬧以戰養戰就是了。再說動用的又不是朝廷正規軍,用什麼軍餉?”
朱高熾看看他,腦中忽又浮現出方孝孺在乾清宮的那句話,“滿朝文武無好人!”
真要是從海路入緬,急先鋒定然是大明朝那些罪囚死刑犯破落戶等等喪心病狂的玩意兒!這些人,走到哪禍害到哪兒!到時候,領頭的就一句話,弟兄們放開了搶,還真用不著朝廷給軍餉。
忽然,朱高熾心中再次疑問,“到底是東瀛那邊先動,還是緬國那邊先動?打下來之後,第一撥把誰分封過去呢?是皇孫這代?比如秦王一系,晉王一系的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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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這邊請!”
鄧平帶人護在旁邊,簇擁著朱允熥走到集市當中。
正是吃晌午飯的時候,各個小吃攤前人滿為患。
“是這家吧?”鄧平指著前面一家賣狗肉的鋪子,開口道。
朱允熥放眼望去,搖搖頭,“不是!”說著,又看看周圍,“朕記得這家賣肉的是個寡婦呀!”
肉攤子前,滿臉橫肉的漢子熟練的剁著案板上的肉,汁水橫飛,一邊剁一邊還笑著跟食客說話。
“那小的再找找?”鄧平忙說了一聲,轉頭去吩咐。
“不用了!”朱允熥叫住他,“是這家肉鋪沒錯,但應該是換了主人!”
記憶中,他和老爺子來了這間鋪子好幾次,他不會記錯。
沒來由的,他心中又浮現出一絲傷感。
以後,這世上老爺子留下的痕跡會越來越淡了。他走過的街頭巷尾或許不會變,但人來人往卻又是桑海桑田。
這時,朱允熥的眼神微怔。
他在這家既熟悉又陌生的肉鋪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武定侯郭英,景川侯曹震,他倆人坐在肉鋪後面的一角,有些偏僻的角落。兩個老頭大白天的就喝得醉眼迷離了,桌子上盛酒的空罈子擺了好幾個,但他們面前的一盤肉,卻好似沒動多少。
鄧平也發現了他倆,低聲道,“皇上,您還進去嗎?”
“不了,回宮吧!”朱允熥微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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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住皇爺!”郭英喝得嘴都瓢了,一個勁兒的嘟囔,“哎,沒護住幾位爺呀!”
曹震也大差不差,酒意從臉上紅到了脖子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