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邁著方步,走進南書房的值班處。
臨跨過門檻的那一刻,手腕一抖,手裡頭把玩的羊脂玉把件無聲的落在袖子裡。
剛要說話,卻發現南書房中的氣氛有些不對。
諸位南書房的大臣都低著頭,看似在盯著手裡的活,可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外飄,眼神裡有事兒。
“怎麼茬兒?”李景隆跟眾人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挨著解縉坐下,給了對方一個眼神詢問,意思是,“都尋思啥呢?”
解縉也看看左右,微微一笑,然後在紙張寫了一句話,“李至剛進去了!”
“進哪了?李景隆不懂,手指頭快速的在桌子上劃拉,算是追問。
“嘖!”解縉給他一個白眼,手指頭指了下天上。
“嘶!”這下,李景隆回過末兒來了,眼皮眨眨。
然後猛的再用手指頭開始在桌上劃拉,跟雞爪子抽風似的,“為那事?”
解縉無聲點頭,且給了他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李景隆又是眨眨眼,坐在那撓撓了後腦勺。
皇帝要推行新政,作為南書房大臣的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實這事和他沒關係,文武殊途。他也巴不得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落得清淨。
忽然,他餘光瞥見坐在最門口,目不斜視表情好像誰都欠他錢一般的辛彥德,頓時陷入沉思。
正想著,解縉遞過來一張紙條,“李,吏部左侍郎,左都御史,南書房行走!”
李景隆仔細的看了幾眼,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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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時,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椅子從外邊過來。
站在門口之後,有些侷促的朝門裡看。
正好,朱高熾擦著腦瓜門上的汗從外邊進來,笑著說道,“大早上的夠熱嗨!”隨即,他看見了幾個抬著傢伙的小太監,“怎麼個事兒?”
“回殿下!奉旨給南書房行走李大人,加個桌兒!”一小太監低聲道。
“哪個李大人?”朱高熾一臉疑惑,話剛說完,就見李至剛親手捧著一個箱子,吃力的朝這邊趕來。
以朱高熾的才智,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這位李侍郎是產房傳喜訊,生了!
“恭喜呀以行!”朱高熾先笑道。
“都是皇上錯愛,下官慚愧慚愧!”李至剛捧著箱子,箱子裡裝的都是文房四寶還有各種文書,顯然累的夠嗆。
“我說今早上出門怎麼聽著喜鵲叫呢,原來有喜事!”李景隆站起身走到門外,大笑道,“咱們南書房今兒添丁進口啦?”
南書房眾人,也都跟著笑起來,但笑容都有些耐人尋味。
原本南書房八個人,組成了不同的派系,但相互之間的力量很是均衡。如今李至剛驟然被提拔到了其中,原本平衡的勢力,是否要被打破呢?
能進入這間值班房的,都是大明朝的人精。
皇帝為何突然提拔一個侍郎進來,大夥心知肚明。
你可以從心裡鄙夷這個不擇手段的人,但必須要在內心深處種事這個傢伙。而且,皇帝給他的待遇也太高了,高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至剛進來事小,眾人所擔心的事大。因為李至剛,牽扯到皇帝推行新政的決心,還有推行新政的手段,更關係到朝堂和地方的安穩。
“趕緊著!”李景隆開口吩咐,“把李大人的桌子放視窗,那邊穿堂風,涼快!”
“隨便放就成,找個角落就行!我本不想來,可是可是聖命難為!”李至剛笑得歡暢,對眾人抱拳,“諸位都是下官的前輩,日後少不得請教,還請諸位不吝賜教。另外下官這人直腸子不會做人,若是有什麼不周的地方,諸位大人多包涵!”
“進了這門就是自家人,大夥都是給萬歲爺當差的,不分彼此!”李景隆打著哈哈,然後幫著李至剛把東西在桌上擺好,環視一週,“今兒也算是咱們南書房難得的喜事,我看這樣,晚上我做東,咱們鴻賓樓。一來呢,慶賀李大人高升,給他接風,二來呢咱們同僚們也算聯絡下感情!”
他一說請客,解縉馬上低下頭,用扇子捂住嘴,想樂。
李至剛聞言馬上站起身,忙道,“不可不可!”說著,也環視一週,笑道,“下官是後進,該下官做東!我請!”
“不成不成!”李景隆不住搖頭,“哪有讓你這新人花錢的道理?我來”說著,大笑道,“真是吃魚的好季節,我讓鴻賓樓準備一頓魚膾。鴻賓樓可是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