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何廣義輕輕鼓掌,“小看你了,大刑伺候了你一晚上,你居然還能嘴硬!”
說著,忽然嘴角上揚,“你是邵榮的孫子據我所知,邵榮好像不只你一個孫子吧!”
“你”
“皇上!”何廣義轉頭對著朱允熥行禮,“洪武二十六年燕乾病逝,朝廷追贈為畢節城隍並隆重安葬。當時除了朝廷的賞賜之外,還有許多燕家舊日同袍送了厚禮,其中有義孫兩人聯名送了一隊鎮墓的銅獅還有輓聯”
說著,何廣義回頭,看著邵琳,“義孫?燕家的義孫不就是你嗎?兩個義孫,你在這,那個呢?”
“你你”邵琳跟見鬼一樣,抽搐著大喊,“你怎麼知道?”
“老子是錦衣衛!”何廣義拍拍的臉,“防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或許防不住,但要查你們,是頃刻之間的事兒!”說著,冷笑道,“我還知道,你邵家還有一支,一隻隱姓埋名!我現在是不知道他們在哪,我也不用你說,只要給我點時間,我都能把他們揪出來!然後一個個踩死!”
“可惡他把我的話都說了!”
郭官僧看著在皇帝面前,盡情表現的何廣義心中暗道,“這都是我該說的呀!人是我抓的,他的家是我搜的”
就這時,又聽何廣義大聲道,“從頭到尾,你的作用不過是一箇中間人而已。但你知道的,絕對比陳泰多。告訴皇上,到底誰給的火藥?”
“罷了!”
忽然,朱允熥開口,“朕不想聽!”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些線索,因為在見邵琳之前,他先見了胡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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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邵琳在內,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你既想遮掩,問也是白問,朕也沒那個耐心聽你胡扯!”朱允熥站起身,身影都些晃,“你說你久等朕不出來,就讓刺客們準備。那朕問你,可曾看見太子的車駕!”
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六斤比朱允熥先走了半個時辰!
“我們沒見到太子的行蹤!”邵琳的聲音沙啞,“我以為他和你在一塊!”說著,他忽然瘋癲的笑笑,“知道你和太子一塊出宮的訊息時,我就想著要是把你們一起都殺了,多好!”
這次他確實沒有撒謊,刺客們確實沒見到六斤的行蹤,都以為太子和皇帝在一起。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六斤回宮時走的路和朱允熥回宮所走的,不是一條路。
有人臨時改變的路線!
“萬歲爺!”樸無用低聲道,“奴婢這就去把當時太子爺身邊的人都抓來!”
“太子爺身邊也有刺客的同黨!”郭官僧皺眉,“但太子爺身邊的刺客同黨,顯然沒把這個訊息告知刺客!”
朱允熥剛想開口,頓感腦中一片眩暈。
“算他還有些良心,知道留六斤一命!”許久之後,朱允熥苦笑道,“但恐怕,他還有更長遠的算計!”
說著,朱允熥看向邵琳,“朕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這麼恨朕,就因為你祖父嗎?”
邵琳直視皇帝的目光,滴答的血液讓他的視線模糊,看著皇帝就是一個朦朧的影子。
“說話!”何廣義喝道。
“我父親在洪武十四年戰死,憑他的功勞,不應該只是個追封的將軍而已!”邵琳緩緩開口,“我今年快四十歲了,憑我這些年的功勞,也絕不應該只是個昭勇校尉!我們邵家更不會入現在一般,小心翼翼的苟活,生怕被人想起以前舊事,被刀斧加身!”
“我們邵家對得起大明朝,大明朝對得起我們嗎?”邵琳無聲哭著,無聲笑著,“有時候我在想,若我祖父不被冤殺,開國六公算得了什麼?常遇春徐達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他忽然瘋子一般的大笑,“就算是太祖高皇帝又算的了什麼?當初,他也不過是我祖父的帳下小兵!你們朱家的江山,是偷來的!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江山是偷來的!”
“當初淮西紅巾軍是我祖父和郭子興一塊拉起來的,而你們朱家是雀佔鳩巢,手段不義”
“這廝瘋了!”郭官僧快步上前,直接捂住邵琳的嘴。
“讓開!”何廣義卻陰森的吼了一聲,抄起一把錘子對準邵琳的嘴。
砰砰!
一顆顆牙齒,帶著鮮血,驟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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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看都沒看邵琳,就好像對方是一個根本不足以讓人發笑的小丑。
“天黑之後,朕要回宮,你們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朱允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