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
李景隆安慰著對方,“事已至此,只能先保重自己!”
說著,笑問,“哦,本公還不知道,陳王孫您在安南王族之中世系如何?排行第幾呀?”
陳天平馬上開口道,“在下是少帝安,就是保寧大王的嫡孫”
“哦?”李景隆恍然大悟,“失敬失敬!”
作為理藩院的尚書,而現在顯然對安南用兵在即,他對安南的王族世系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但大明對安南王族的瞭解,只侷限於歷代安南王是誰,世子是誰。不過這對李景隆來說,也就夠了。
陳天平所說的少帝安,少年即王位的陳安,但後被堂兄趕下臺了,改爵為保寧大王。
“曹國公!”陳天平看著李景隆,低聲說道,“在下雖是偏遠小民,可也聽過您的大名!”
“嗯嗯!”李景隆點頭。
“我安南黎賊篡位人神共憤,在下此次來大明京城,就是要請大明給予主持公道!在下知道,此乃軍國大事事關重大,可在下也別無他法”
“理解理解!”李景隆繼續點頭。
“所以在下斗膽,還請國公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安南千萬軍民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
李景隆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卻罵道,“我他娘吃撐了幫你說話?再說你讓我幫你說話,我他媽白幫啊?你他媽也夠蹬鼻子上臉的了!”
心中想著,他馬上依舊笑呵呵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心安可靠。
“原來您是保寧大王的後裔,這個嘛,安南的王族,本公是略知一二,但是我朝其他大臣們卻是一頭霧水!”李景隆笑道,“這樣,你把王族族譜世系寫出來!”
說到此處,不容陳天平說話,就對身邊人說道,“去南書房那個拿紙筆來!”
所謂王族的世系和族譜其實就是個東西,誰誰誰和誰結婚,剩下了誰誰誰。誰誰誰又分別娶了誰誰誰,然後各自生了一群的小誰誰誰
這些小誰誰之間的輩分怎麼回事?
中間哪個小誰誰沒兒子,是不是過繼了誰家的小誰誰。
然後這個小誰誰變成了另一個小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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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
外邊的戲臺上,戲劇進行到了尾聲。
延和齋中,朱允熥拿著陳天平還有刁線歹的手書,相互對照,上揚的嘴角上滿是嘲諷,“驢唇不對馬嘴!”
“刁線歹說他的姑母和親給了安南陳朝的王族!”朱高熾也在旁笑道,“可他所寫的這個姑父在安南陳朝王族世系中的排序,跟陳太平的有些對不上!”說著,輕蔑一笑,“但他所寫的陳天平的世系排序,卻和陳太平所寫的一模一樣!”
“必是事先串透過,哪有人記不清自己親姑父的排行姓名,卻把別人的出身來歷記得一清二楚呢?”
“如此看來,這個安南的陳王孫未必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不過是偏遠旁支!”朱允熥若有所思,“這倆人,這是欺我大明不知安南陳朝王族的底細呀?”
李景隆聞言,馬上在旁說道,“皇上慧眼如炬,如此鬼魅伎倆怎能瞞得過您呢!您看您只是吩咐了臣用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原形畢露!”
“你大爺的,感情你是套出來的,爺爺我白費了半天唾沫?”朱高熾心中暗罵,“你上輩子是屁精嗎?什麼話茬兒你都能街上馬屁!”
“不過,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這場戲還是要演下去!”朱允熥再看那兩張紙,笑道,“他們願意演,咱們就願意看,反正最後難受的也不是咱們!”
“臣倒是有些擔憂!”朱高熾在旁說道,“宣慰使刁線歹敢如此做,必有所圖呀?”
李景隆湊過來,低聲道,“萬歲爺,所謂富貴險中求!在臣看來,刁線歹應是已經猜到我大明必對安南用兵,所以他才投我大明所好,跟陳天平狼狽為奸。想著等我大明對安南用兵之時,他好從中漁利!”
“哼!撐死他!”朱高熾哼了一聲,“到時候摟草打兔子,哀牢他回得去嗎?”
“要臣說,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反正都是要出兵的,不如接著打安南的時機,把周圍這些小國一股腦都佔了!”李景隆跟著說道。
“臣以為此時我大明應該裝糊塗!”朱高熾跟著開口,“但要告訴安南黎賊,陳王孫在我們這!”
“如此以來,他面上上表謝罪,但暗地裡肯定要搞小動作!”李景隆馬上跟著說道,“這又是一項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