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又笑笑,“這點事不算事,別放在心上!”
前院,曹家管家看著家丁押著那群窮親戚走遠。
回頭嘆氣道,“咱們家大少爺呀,做事透著那麼一股子,豪氣跟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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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天明。
盛夏的陽光從清早開始,就很是猛烈,曬得人頭暈目眩的!
但雖曬,還不足以讓人汗流浹背。
可偏偏,南城兵馬司指揮使苟得正已是汗如雨下,手中的帕子擦臉都能擰出水來。
無他,心中惶恐害怕!
就在他身前不遠處,一隊錦衣衛的番子,簇擁著錦衣衛都指揮使何廣義站在前幾日,被滅門的貨棧前,正在查驗。
錦衣衛倒不至於讓他怕成這樣。
他真正怕的事,這個案子竟然鬧到了太子爺那。
還說兵馬司斷得錯漏百出,讓錦衣衛重新偵緝!
這要是兵馬司真錯了,他這個官兒還能保得住嗎?
何廣義揹著手,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廢墟,一個勁兒的咬著自己的後槽牙。
大火之後的客棧亂糟糟的,衙門的差官,兵馬司的兵丁,還有撿破爛的,早把這弄得面目全非了。
這案子不但難,還是太子爺第一次讓他何廣義辦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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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處傳來一個樂呵呵的聲兒。
緊接著一個沒脖子的胖子,甩著水缸屁股羅圈腿,位未語先笑的從遠處走來。
“喲,哥幾個都在?”
“喲,諸位大人久等了!”
“喲,小的眼拙,沒看出何都堂您在!”
見了來人,何廣義板著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金大牙,過來!”
人如其名,這沒脖子的胖子,渾身上下最醒目的,就是兩顆大板牙。
他其貌不揚的,但卻沒人輕視於他。
因為他現在是整個錦衣衛當中,最優秀的仵作。
“您吩咐?”金大牙走到何廣義身邊,點頭哈腰的說道。
“案子你知道了!”何廣義指著現場,“案發地就是這,你好好上上心!”說著,低聲道,“太子爺吩咐的,做好了前途無量,做不好你自己掂量”
“您放心,卑職定然是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
說著,金大牙走入大火之後的現場,看了幾眼,“糙,忒糙!”
何廣義詫異的問道,“這麼快看出來了?”
金大牙咧嘴,“卑職是說呀,兵馬司那群人,辦案子忒糙!您瞧瞧,這是第一現場呀!給禍害成什麼樣了?”
說著,喊道,“兵馬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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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得正聽見喊聲,硬著頭皮走過去,“您是?”
“我反正比你官兒大!”金大牙瞥他一眼,懟了一句。
“我曹你姥姥!”苟得正心裡暗罵,但臉上還得笑呵呵的。
金大牙又道,“我問你,屍首呢?”
“屍首?”苟得正想想,“搬走啦!”
“搬哪去了?”金大牙又問。
“野墳場呀!”苟得正開口道,“都五六天了,不埋不臭了?總不能就這麼放著,萬一弄出瘟疫來?!”
金大牙又瞥他一眼,轉頭對何廣義說道,“都堂您看,這叫什麼來著?這就是不怕神仙當對手,就怕蠢豬當朋友!”
“這案子本來不難的,活生生毀在他們手上了!”
“呵!”何廣義一笑。
金大牙的意思很明白,破不了案子也不必急,往兵馬司身上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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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義明白,苟得正也明白了。
錦衣衛八成就是想,萬一查不出東西來,讓他背鍋。
於是他也顧不得害怕了,趕緊大聲道,“這位大人,您這話可說的不對!”
但不等他說完,金大牙馬上大聲道,“你們發現屍首的時候,燒什麼樣?”
苟得正依舊有些懵,不知怎麼答。
“是燒得沒人樣了,還是有點人樣?”金大牙又問。
“有人樣!”苟得正大聲道,“剛起火沒多久,兄弟我就帶著兵丁趕到”
又不等他說完,金大牙擺手道,“走!”
“哪去?”
“你把人埋哪兒了?”
“”
“挖出來查驗!”
苟得正完全懵了,“人都爛了”
“還沒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