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嘰。
花叢聲,蟋蟀叫了幾聲。
撲稜,撲稜。
飛蛾雀躍的圍著燈籠。
牆頭,四腳蛇隱藏在陰影中,舌頭忽長忽短。
而一隻玳瑁貓則是潛伏在角落裡,四肢蓄力。
它在等,等那狡猾的四腳蛇去獵取飛蛾的時候發動致命一擊。
但下一秒,它猛的扭頭,鼻翼一張一合。
那邊,有熟悉的香氣。
這邊,是從未品嚐過的美食
怎麼選呢?
它似乎想了半晌,認真的想了半晌。
然後它看都沒看那四腳蛇,豎起尾巴朝著殿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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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恥”
朱允熥正吃著晚膳,他晚膳的時間總的來說吃得越來越晚,總是在日落之後,夜深之時。
似乎,只有這個時間吃的飯,才是真正的吃飯。
而別的時間,都是在趕著吃,食不知味亦是心不在焉。
“奴婢在”
“呵!”朱允熥笑看著在自己腳邊蹭著的貓兒,指了下桌上那盤白灼蝦,“拿幾隻給它”
“是!”王八恥笑著,用公筷夾了幾隻蝦,逗著貓兒到了一邊,然後把蝦掰成幾段,放在一個乾淨的碟子中。
可下一秒,本該大快朵頤的貓兒,卻抬頭警惕的看著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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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胡觀(李景隆)叩見皇上”
“起來吧!”朱允熥笑著抬頭,“賜座,坐過來陪朕一塊吃點。”
李景隆跟胡觀起身,微微躬身上前,半個屁股沾著圓凳,坐在皇帝的對面。
“叫你們來是好事!”
朱允熥看向胡觀,“內庫之中,能拿出一千萬嗎?要現銀!”
胡觀微微遲疑,“回皇上,要說拿,肯定是能拿得出來的。但要的是現銀,這麼大的數,總得給臣幾天調撥的時間。”
大明朝皇室的資產,這些年在他胡觀的苦心經營之下,不說富可敵國,也差不了多少。但皇上要的不是銀票,也不是金票,而是實實在在的銀子。
“要幾天?”朱允熥面色有些不悅。
“萬歲爺”李景隆在旁介面道,“朝廷若是急著用銀子,臣家裡的銀庫還有些私房,湊吧湊吧能有個四百多萬”
“要是別的事兒呢,暫時用你的也無妨!”
朱允熥笑笑,“但這次是家事,家裡的喜事兒!”說著,看向胡觀,“給你五天時間,調撥一千萬現銀,三十萬黃金。”
胡觀忙道,“臣遵旨!”
李景隆笑道,“臣斗膽,萬歲爺所說的喜事兒是?”
他嘴上如此說,心中卻在猜測,皇上剛給二皇子指了婚事,太子那邊卻還沒訊息,難不成是皇上直接準備讓太子大婚了?
但也不對呀,太子大婚應該是戶部出錢,也不至於皇上掏腰包,更不至於一下就是一千萬。
那可是一千萬不是一百萬!
就算胡觀名下管著三支遠洋船隊,又有各地海關的照顧,還有著數種專賣權,賺這一千萬也要年呀!
“寶慶公主的婚事!”朱允熥端起酒杯,滋了一口。
“誰?”
胡觀和李景隆都是一愣,然後彼此對視一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景隆還好些
而胡觀則是愣在當場。
這是根本半點徵兆都沒有,就突然而來的喜事兒!
李景隆心中轉轉,開口,“萬歲爺,臣斗膽請問,是哪家?”
“哎!”朱允熥苦笑搖頭,“景川侯曹家!曹炳之子,侍衛曹小強!”
“遭娘瘟的!”李景隆心中罵道,“他們家這是祖上積了什麼德了?大明朝最好看那朵花,還他媽真就落在他們家這一大泡牛糞上了!”
“啊?”胡觀大驚,一句話脫口而出,“他們家一窩活土匪”
說著,在朱允熥不滿的目光中,趕緊低頭,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朱允熥低聲道,“怎麼?朕聽你這話,好似對曹家有些不滿?”
“臣不敢!”胡觀趕緊道,“其實都是些陳年舊事!”說著,頓了頓,低聲道,“臣小時候,沒少被曹炳他們欺負”說著,委屈道,“他們家兒子多,臣又打不過他們”
“要這麼說來”朱允熥笑笑,“你那一代人中,京城的勳貴子弟裡,好像就沒有沒揍過你的!”
“呵呵!”胡觀抬頭,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