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淡淡的,但朱高熾卻陡然大怒。
“李閣老,什麼叫你知道了?皇上讓駙馬從內庫中撥款八十萬過來放在戶部,是太子和二爺大婚的花費錢。”
“難不成,將來太子和二爺的大婚,戶部真就只用這點錢嗎?且不說太子,就是二爺等日後的分府,封藩等”
李至剛冷笑,打斷,“王爺是在對我發火?”
朱高熾一滯,“你現在連問話都問不得?”
“問話該有問話的態度!咳咳!”李至剛咳嗽兩聲,“關於太子,皇子們日後大婚的花費,皇上跟戶部禮部早有定論,既然您不知道,我就跟您說說!”
“皇上放在戶部的,皇子們的大婚開銷,這份額是未封藩,未封爵普通皇子之額。”
“一旦皇子日後要就藩或者封爵了,光祿寺自會劃撥財產,戶部也會給與田莊人口。對了,你宗正府管著皇室的公中,也是要給的”
“這還差不多!”
朱高熾哼了聲,心中暗道。
他之所以非要掰扯明白這些,是因為他也有兒子。他兒子也是要娶媳婦的,皇上若是把規格定的太低了,以後他兒子結婚的時候,哪來的面子?
“王爺要走了嗎?”忽然,李至剛又道。
“不敢打擾李閣老。”
“那輪到我叨擾王爺了”李至剛的臉色,在厚厚的鏡片下看不清楚。就見他從桌子上抽出一份公文,放在桌上,用滿是皺紋的手掌壓著,冷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張昶是您的內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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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長街之上。
清晨的長街,最誘人的莫過於早餐的味道。
滿街都是豆腐腦包子,油條豆漿,各種湯水燒餅燒麥,炸糕蒸糕
“哈哈哈哈!”
曹炳騎著馬,咧著嘴,跟吃了幾斤蜜似的,嘴都合不攏的傻笑。
不單是他,就連他邊上幾個親兵,也都是如此!
他奶奶的,老曹家要更進一步了!
俺們家大少爺,要當駙馬爺了!
“我兒子以後是皇上姑父,那我哈哈哈哈!”
饒是過了一夜,但曹炳心中依舊大樂,“從今往後,什麼魏國公徐輝祖?什麼曹國公?什麼潁國公傅讓?什麼駙馬爺?都是我晚輩,哈哈哈!”
“哎!”突然,曹炳馬上陷入一種糾結當中,“按照輩分,我爹跟洪武爺一輩那我跟寶慶公主也是一輩,我兒子是寶慶公主的駙馬。”
“那我跟我兒子?”
曹炳眼珠子亂咣,顯然是算不過來了。
啪!
他猛的一拍腦門,“他孃的!”
鼻子猛的動動,“來人!”
“沒吃早飯餓了!前邊捏幾籠包子過來!要熱乎的!”
“是!”
“回來!”曹炳又大聲叫住親兵,橫眉立眼的說道,“記住,給錢啊!”
“給什麼錢?”親兵不解。
“吃人家東西要給錢!”曹炳罵道,“咱們曹家是良善人家,吃東西買東西,不能白吃白拿,要給錢!”
“是!”
那親兵大聲答應一聲。
縱馬嗖的衝到了街邊,一家包子鋪門前。
食客們敬畏的散開,就見那親兵在馬上猛的彎腰,然後托起兩蒸籠包子,胯下用力調轉馬頭。
“軍爺給給給錢”
“記賬!”那親兵回頭罵道,“曹家的,誰還能賴你兩籠包子?”
“記賬您的給留個字兒呀”
掌櫃的還待再說,卻被一個食客拉住,低聲道,“你可拉到吧,就當今兒買賣白做了,認了吧!那可是曹家!狗從他家門前過,都得挨倆巴掌,惹不起!”
“嗨,我就不信沒天理!”
掌櫃的咬牙,“等收了攤,我我還真去他們門上要,當官的帶親兵的怎麼了?當官的就可以吃東西不給錢?”
說著,忽然迷茫起來,“曹家,哪個曹家?是曹國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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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曹炳從午門進了宮,一邊走一邊往嘴裡塞包子。
他是主管京城內外城防的總兵官,也是掛名的內侍衛大臣之一,所以辦公的地點,多半是在宮中。
“哥兒幾個,趕緊趁熱,豬肉大蔥的!”
進了侍衛處,曹炳見了熟人,一指身後,他親兵捧著的蒸籠,大聲道,“香著呢!”
有一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