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貪腐已經不足以讓朱允熥再大動肝火了!
它是癌症,帝國之癌。
癌這東西很賤,你越把它當回事,他越是要你命。
所以,乾脆就直接簡單粗暴的來!
你貪,我就殺!
我不但殺,還要把你貪的錢連本帶利的都收回來。
到時候,貪的人錢沒了,命也沒了,而在死前要經受的那些酷刑,不過是利息而已。
有文官曾上書,痛陳嚴刑峻法的之害。
說什麼歷朝歷代,未有加重刑酷刑于士大夫之朝。說什麼身死足矣,不可殘殺!還說什麼,追回贓銀不等於抄家。一人身死,不該牽連妻兒
放屁!
朱允熥就給了這兩個字的批覆,放屁!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貪腐全家歡!
殺他們,朱允熥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不但他沒有任何障礙,他還有他的子孫,也沒有任何的障礙。
~
吱嘎!吱嘎!
寂靜的牢房之中,瀰漫著一種讓人忍不住皺眉的磨牙聲。
那是李景隆,在咬著茶葉。
他坐在那,雙眼滿是血絲,面目猙獰,像是吃過人肉的狼。
門口的錦衣衛只是瞥了一眼,馬上就轉開目光。
一直以來,別人都忽略了他是個武將的事實。
直到今日,見他如此眾人才恍然大悟,曹國公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噗!
茶葉的碎末夾雜著血水,被李景隆一口噴在地上。飛濺的碎末,弄髒了他的官靴。甚至濺到他蟒袍的裙角上,他都置若罔聞。
外邊,忽然響起腳步,還有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有隱隱的哭腔。
李景隆的眼中,射出幾分嗜血的笑意。
~~
“進去!”
郭官僧帶著錦衣衛,把一個個穿著官衣,好似剛從衙門裡抓來的官員,直接丟了進來。
“公公爺”
這些人惶恐的看著坐著的李景隆,害怕得說不出話來,身子都抖得跟篩糠一樣。
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又像是即將被砍頭的死囚!
都是李景隆熟悉的面孔,全是他管的火器鑄造局的頭頭。
“公爺”有人帶著哭腔,“卑職等”
突然,就見李景隆豎起一根手指。
然後他的目光看向郭官僧,“讓你見笑了!”
後者微微躬身,“下官不敢!”
何廣義不在京中,還在武昌處理湖廣行省布政司一案,所以他這個錦衣衛的二把手,必須挑大樑。
況且,其實對這些人貪腐之事,他早就知道了。
“這位是?”李景隆看向郭官僧身後,一個陌生的面孔,“這位兄弟看著面生!”
那陌生面孔之人,是個粗狂的漢子,身上沒有錦衣衛那種驕橫之氣,反而帶著濃郁的市井之風。
“卑職張二郎!”
他一張口,滿口的西安話。
“見笑了!”李景隆又是笑笑,然後才回頭看著那些手下的官員們。
~~
“公爺,卑職等正在衙門辦公,錦衣衛突然上門”
“噓!噓!”
官員們的撇清和求饒聲中,李景隆忽然溫和的笑著豎起手指,擋在嘴唇前。
“噓!”
“閉嘴!都閉嘴!”
“呵呵!哈哈!”
然後,他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很是輕快的笑了起來。
但這笑聲,聽在別人的耳中,卻讓人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一直以來,我自問對諸位都不錯!”
李景隆揹著身,走到炭盆邊。
那炙熱的火氣,烤的他的面頰發紅,也烤的他的瞳孔之中滿是血色。
“老子知道你們辦事難!”李景隆繼續笑道,“上面不給權,辦不成事。你們下面的不給你們面兒,你們也辦不成事!”
“所以呢,老子放權給你們這些狗日的!即便是知道你們有些小動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
陡然,李景隆轉頭,對火器鑄造局督辦高文遠勾勾手指說道,“你過來!”
“公爺”高文遠渾身戰慄。
但根本不容他拒絕,幾個錦衣衛上前,就直接把他薅了過去。
“老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