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據秘報所稱,一開始安南黎賊是不向棄都城逃亡的!”
御花園中,朱允熥站在池塘邊,手中一把點心頭屑兒不住的灑落,引得池中的錦鯉,爭先恐後。
郭官僧悄悄跟在皇帝身後,輕聲開口,“而且據奏,黎賊手下的心腹,如偽太子黎元澄,阮仁男,胡杜,範六材等人拼死諫言,說安南元氣仍在,當加固城防佈置大軍死守到底!”
說著,他看了朱允熥一眼,“他們還說?”
朱允熥拍拍手,淡淡的說道,“說了什麼?”
“都是大逆不道之言!”郭官僧低聲道,“他們說皇上您窮兵黷武,又?”
“呵!”朱允熥又是一笑,“你都說了是大逆不道之言,朕就知必不是什麼好話,你但說無妨!”
“是!”郭官僧強笑了下,“他們說,皇上您好高騖遠志大才疏”
說著,他目光微動。
就見皇帝正好又抓了一把點心屑,聞聽此言掌心用力,那點心屑頓時全成了碎末。
“他們說一旦我軍久攻不下,皇上必然胡亂指揮,到時候我軍就會亂陣腳!”郭官僧想想,還是把一些特別難聽的話隱藏了去,繼續說道,“另外,他們還說”
“你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朱允熥斜了郭官僧一眼。
郭官僧忙躬身,“他們還說,我朝政南大軍其實並不和睦,皇上對叔王猜忌頗深。只要戰事陷入焦著,必下旨訓斥四王爺”
“他們還說皇上您和四王爺之間本就離心離德,一旦四王爺打了敗仗,您必定重重查處!”
“他們還說”郭官僧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他們還說,四王爺桀驁跋扈,剛愎自用。在他和皇上您君臣失和之際,安南將派遣使者至四王爺軍中!”
“呵!”朱允熥忽然一笑,“你繼續說下去!”
“是!”郭官僧擦了下冷汗,“他們要遊說四王爺,滅國之戰四王爺一旦功成就是功高震主!屆時,皇上必視為眼中釘。”
“他們還用五爺六爺的事兒舉例”
“哦!”朱允熥忽然挑眉,“看來安南對我大明也不是一無所知,這等事他們都知道?”
“臣該死!”郭官僧噗通聲跪下,“臣一定把這些散播謠言的人找出來,挖了他們的舌頭!”
朱允熥又是淡淡一笑,滿是閒情雅緻的餵魚,“接著說,別打岔!”
“是!”郭官僧又道,“安南人準備遊說四王爺,拿出黃金十萬兩白銀五十萬,還準備跟四王爺說,四王爺手握重兵,與其被皇上兔死狗烹,不如割據兩廣!”
“他們安南,願意臣服四王爺為藩國,且為四王爺提供軍糧馬匹軍械等幫四王爺”
“幫他幹什麼?”朱允熥聽得津津有味。
“嗯!”郭官僧想了又想,低聲道,“幫四王爺北伐!”
“哈哈哈哈!”
忽然,朱允熥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
“朕許久沒這麼開心了!”朱允熥拿起帕子擦擦手,“這笑話不錯!”
郭官僧一腦門子汗,“臣還沒說完,安南人還準備”
“準備一旦戰事陷入焦灼,他們遊說四叔的同時,把這個訊息散播到我大明的京師,讓朕心生懷疑,自斷臂膀是不是?”朱允熥笑道。
“皇上英明神武!”郭官僧忙道。
“反間計倒是不錯!不過,也只是想的不錯而已!”朱允熥回身,在花廳之中坐下,端起茶盞,“貽笑大方!”
說著,他喝了口茶,看向郭官僧,“安南那邊,是誰說的這些話?”
“是黎賊手下的都御史,叫彤文傑的人!”郭官僧回道。
“抓活的!”朱允熥哼了一聲。
“遵旨!”郭官僧心中打定主意,皇上要抓這個人,那就一定要活捉。不但要活捉此人,還要把這人的親族都抓來,一個都不能放過,就算他的鄰居好友,也一併抓來。
朱允熥放下茶盞,微微閉目,迎著午後的陽光,“那黎賊手下的人既不想棄城,那他怎麼想著要逃的?”
郭官僧上前兩步,“回皇上,裴伯耆暗中聯絡了安南黎賊手下的志士。黎賊朝中,有一御史言官,魏栻。”
“此人是我們的人?”朱允熥笑問。
“正是!”郭官僧說道,“此人對黎賊痛陳利害,說安南東西兩都無線可守。若死守二城,一旦被包圍,黎賊插翅難逃!”
“他還說,再者一旦黎賊被困。我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