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白雪覆蓋的大地之上,一位青年正在縱馬狂奔。
冷冽的風,讓他撥出來的熱氣,在面甲上變成了霜掛。覆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真切。但那對滿是意氣風發的眸子,格外閃亮,彷彿有星辰點綴其中。
駕!駕!
他拼命的揮舞馬鞭,可是胯下的戰馬不知是因為身影矮小,配不上著天朝的壯麗河山。亦或是它也從未見過雪,所以總是留著力氣,不肯大步狂奔。
疾馳之中,完全沒有應有的豪邁和狂野!
~~
駕!
朱高燧再次抽打戰馬,而戰馬吃痛之下,對陌生的山河愈發的畏懼,躊躇不前。
“駕狗東西!不爭氣不爭氣!”
朱高燧悻悻的罵了幾聲,轉身看向身後。
一支騎兵連帶著囚車,長長的隊伍在他身後蜿蜒前行。
“駕!”
他調轉馬頭,沿著剛才的痕跡,縱馬回去。
“二哥!”
~
馬背上,朱高煦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漠然,但細看卻能發現,在瞳孔的最深處,依稀有著火苗。
“孩子,記住我們的身後就是大明,我們無路可退!”
“藍帥!”
朱高煦心中呢喃,抬頭看著晴空萬里,“我回來了!”
~
“二哥!”
突然,一聲由遠及近的吶喊在身邊響起。
卻是朱高燧皺著眉縱馬過來,“我這馬沒用,把你的胭脂給我騎騎唄?”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朱高煦身後,沒有套馬鞍,高昂著頭,鬚髮飛舞,閒庭信步,目光充滿了自信全身充滿了力量的戰馬。
它的背上空無一物,不,還披著一張毯子。
就這麼趾高氣昂的跟在朱高煦的馬後,不像是戰馬,而像是得勝還朝的將軍。
它有資格驕傲,因為他的主人,把他當成最信任的袍澤。只有在衝鋒陷陣的時候才和它攜手並進,而在趕路途中,卻不肯騎在它的背上。
似乎,騎著它只用來趕路,是一種侮辱。
“哼!”朱高煦轉頭,哼了一聲。
“你”朱高燧惱怒,看向那匹戰馬。
“噗嚕”
那戰馬好似能聽懂朱高燧的話,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然後猛的對著朱高燧胯下的戰馬一個呲牙,嚇得對方不安的後退。
“噗”戰馬又是不屑的斜眼,然後把腦袋湊到前邊朱高煦的腰部,輕輕摩擦。
“呵呵!”朱高煦臉上露出孩子般清澈的微笑,大手輕撫著戰馬的脖頸。
而戰馬則是舒服的眯著眼,尾巴飛快的甩了起來。
朱高燧看的眼熱,“二哥,你這馬好!要不要不等進了京城,我也找匹好馬跟它配一下,等來年下了小馬駒,給我一匹,咋樣?”
“噗”不等朱高煦開口,那戰馬已是憤怒的斜眼,靈動的眼神好似在說,你小子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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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穩當的!”
忽然,滿身風霜的朱棣,縱馬從後面上前,鄭重的看著朱高燧,“大呼小叫,沒個樣子!”
“爹!”朱高燧笑道,“兒子也想要一匹好馬!”
朱棣微微皺眉,“馬,你想要多少都有!但好馬不是天生你挑它,它也在挑你!”
戰馬,喜歡的是驍勇的一往無前的勇士,是和它心意相通的戰士。
朱高燧聞言低頭,品味著這句話。
心中滿是不甘,口中低聲道,“哼,只是馬,又不是娘們,還挑人呢!”
隨即,狠狠的抽打胯下戰馬,調頭朝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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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囚車隊伍中,關押著安南黎賊一族還有偽大虞朝的外戚官員們,近乎千人。
許多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畏懼的看著中原壯麗的河山。冰霜,佈滿了他們的軀體。而恐懼,則在他們的內心蔓延。
而黎季犛父子的待遇還算優渥,單獨關押在一輛寬敞的囚車之中,身上多了厚厚的裘皮。
此刻這父子幾人,完全沒有一國之主的風采,迷惘的眼神混沌且麻木。gonЬ
那眼神就像
就像朱高燧曾看見的,那些狗肉鋪子當中,關在籠子裡,等待被宰殺的狗。
“黎國主!這一路走來,我天朝風物如何?”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