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
聞言,李景隆差點當場咬掉自己的舌頭。
“在咱們家門口撞死?”乍一震驚之後,就是怒不可遏,“老子是該他的還是欠他的,有正主兒他不去找,跟老子這個不相干的人來這手?”
“好好好,你看老子日後如何炮製你老周家,我讓你們家”
他現在真是恨不得親手把周家的人都一個個掐死,這事跟他李景隆沒有半毛錢關係,可如今人家卻賴上了他,非要他出面幫忙。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不幫忙人家直接在他家門口撞死,這事傳出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
他李景隆招誰惹誰了?
本來他內心深處還覺得這位即將家破人亡財產盡失的周東家,有那麼三分可憐。可現在看來,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能耐過兩天楚王進京,周王進京,你死他王駕前呀?你不敢跟天潢貴胄們呲牙咧嘴,卻死在老子的門前算怎麼一回事?
突然,李景隆心裡咯噔一聲。
“老爺子萬壽在即,我家門口一個商人自己撞死,這要是那些書生文官給我上眼藥?這還了得?”
想著,他趕緊對管家說道,“周圍有沒人看見?”
管家想想,“沒人看見!”說著,低頭道,“整條街都是咱家的,哪有外人?”
“沒人看見就好!”李景隆心中鬆口氣,“叫李老歪去,準備好麻袋,讓他把人扔亂墳崗去。門房那邊封口,就當這人沒來過。”
“不,別扔亂墳崗。麻袋裡綁上石頭沉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出事之後言行果斷狠決,由此可見李景隆也是當斷即斷且心狠手辣之人。
“老爺!”管家忽然湊近些,低聲道,“他是想撞死,但還沒死!”說著,繼續快速的說道,“他眼瞅著要撞死了,是門房拉了他一把,他一下撞歪了,現在看著是蠍虎滿頭都是血,可人還有氣兒!”
“沒死?”李景隆瞪眼問。
管家點頭,“沒死!”說著,趕緊道,“咱們家門口死人多晦氣呀,沒死是好事”
“好你娘!”李景隆一個反抽,管家瞬間滾落在地,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
半晌之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還未說話鮮突出一口鮮血,緊接著又吐出兩顆牙來,“老爺,泥”
“拉他幹什麼?誰拉的?讓他死!”李景隆怒道,“要死的人你們能拉住嗎?他就是故意給老子上眼藥讓老子難堪,這是逼著老子必須救他!”
“好好好,他不是想死嗎?我他媽成全他!來人!”
聲音落下之後,外院和後院的門口中堂分界處,幾位李家的親兵無聲的出現。
“去,門口那老頭,你們幾個去料理了。”李景隆臉色猙獰,“別讓他死太痛快嘍,完事之後剁碎了餵狗,餵狗!”
“喏!”幾個親兵答應一聲,殺氣騰騰的轉身就走。
“等等!”李景隆妻子鄧氏忽然開口,先是喊住了那幾個親兵,然後把李景隆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你幹什麼?”
說著,又把李景隆往裡面拽拽,“那可是人命,他自己撞死,跟您下令兩碼事!”
“呵,老子殺個人,量也沒誰敢多嘴!”李景隆咬牙道。
“是,現在你當寵當紅有權勢自然沒人說什麼,日後呢?”鄧氏看了外頭一眼,繼續低聲道,“當家的,我說句不好聽的,若說有權您跟當年的公公比,如何?”
聞言,李景隆的心中忽然安定許多。
“別說跟公公比,就算跟我爹當年都比不了吧。他們那一代的老人當年都是手握幾十萬大軍的大將,風光吧?莫說偷偷摸摸殺個人,就是屠城了誰也不敢多嘴多舌吧?”
“可是後來呢?”鄧氏推搡李景隆一下,“老一代的人,有幾位倒臺的時候,家裡頭打死幾個丫頭都定了大罪,何況你今日要殺的還是良民!”
“爺,您自己不也說嗎,人活著總能遇著無賴濫人嗎?”
聞聽妻子之言,李景隆心中雖緩和平靜,但依舊憤憤。
“他這是故意噁心我呢?他就是故意玩這苦肉計逼著爺露面!他這事,爺我躲還來不及呢?”說著,繼續罵道,“活該他家破人亡,不敢惹藩王來惹老子,這種人早就該死!”
“他要該死,老天自會收他!”鄧氏笑著勸道,“就像您說的,什麼好鞋到最後都要踩臭狗屎,踩了屎也沒必要殺狗啊!”說著,用肩撞兩下李景隆的肩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