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這人不行,性子太浮誇。做人做事,光靠嘴怎麼行?做人要穩啊,別看他現在如魚得水的,可早晚有崴泥的那天!”
胡觀在馬上邊走邊想,“做人做事還是得走正途,腳踏實地穩穩當當,別讓人抓著把柄但也不能怕事兒,自己立得正,也用不著別人瞧不瞧得起!你瞧不起我,我他媽還瞧不起呢!”
心中想著,已靠近鎮撫司的大門,他在馬背上不經意的抬頭,卻是頓時愣住。
他對面一個人,也在馬背上愣愣的看著他。
“駙馬爺您不是出城溜馬嗎?”李景隆嘴角帶著些揶揄的說道。
胡觀臉上一紅,“那個那個”說著,看看鎮撫司的大門,“曹國公來鎮撫司?”
“我身上有著協辦大臣的差事呀!就那事”李景隆說著,擺出個五的手勢來,笑道,“駙馬爺,您來這不會也是?”
正說著話,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帶著人從裡面大步出來。ca
“老何!”李景隆笑道。
何廣義對他點點頭,在李景隆詫異的目光中走向胡觀。
“卑職何廣義見過駙馬爺!”
“別!”胡觀趕緊跳下馬,攙扶對方起來,“什麼卑職不卑職的,你官兒比我大!”
“駙馬爺說笑了!”何廣義笑笑,拱手正色道,“宮裡的旨意已經送過來了,方才辛御史等人還在過問。正好,今日有中原那邊押送過來的人犯,正要開堂審理!”
“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就是個旁聽的!”胡觀笑道。
“駙馬爺,裡面請!”何廣義微微側身讓人帶路進去。
李景隆看著這一幕已是愣住,等人進去之後拉著何廣義說道,“怎麼回事?”
“皇上點了駙馬爺為監督官!”何廣義瞅瞅他,“你不知道?”
“我我今兒沒進宮!”李景隆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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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都府衛指揮使,又是光祿寺,如今點了監督官!”
李景隆心裡開始琢磨,“就這麼一個三十來歲還在侍衛上晃盪的駙馬,突然間聖眷興隆了?”
“他那榆木腦袋,皇上用他圖什麼?”
“嗯,不管為啥反正他現在入了皇上的眼,以後跟他搞好關係總是沒壞處!他兒子滿月之後是百天,到時候再準備一份厚禮!”
心中想著,再次嘆氣,“哎,都說我愛財,我有什麼辦法?這京城裡都是神仙,一年到到頭往出掏的人情禮份子都他媽海了去了!”
心中亂哄哄的想著,進了審犯人的房間。
屋裡頭暴昭跟誰欠他兩百吊似的,坐在上首目不斜視。何廣義坐他下首,衝李景隆微微點頭。
辛彥德好似跟誰有仇似的,板著臉自己跟自己較勁。
胡觀坐在最後邊,不起眼的牆角。
李景隆瞅瞅他們,自動的也走向牆角,挨著胡觀坐下。
“今兒好冷啊,駙馬爺!”李景隆搓著手低聲說道。
“前邊暖和有炭盆,去烤烤!”胡觀笑道。
“一會旁聽完,找地方喝兩盅?”李景隆又道,“鴻福樓的菜不錯,正經的魯菜。”
胡觀眨眨眼,“貴府上伙食那麼好,你還出去吃?”
“瞧您說的,家裡的菜再好,總有膩的時候呀!”李景隆壞笑兩聲。
半晌,胡觀都沒說話,就一個字,“哦!”
“你他媽的”李景隆心裡暗罵,胡觀回他的話句句都能把人噎死,他現在對胡觀是狗咬王八,找不著頭。
對方似乎,壓根就不給他套套近乎的機會。
他剛想再說什麼,忽然見前邊暴昭和辛彥德同時回頭,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那意思是,你小子在那邊嘀咕什麼呢!
隨後,戶部尚書張紞進來,看看眾人,開口道,“諸位,規矩我就不多說了,審完人犯,確定口供無誤,咱們簽字畫押。然後一式兩份,由曹國公和胡駙馬用印!”
說著,也坐下,然後開口道,“帶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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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沒多久,一個披頭散髮穿著單衣瑟瑟發抖的官員被錦衣衛從外邊拽進來。
這人的臉上手上都是凍傷,想必被押送這一路,是吃不了少苦。
“跪下”錦衣衛對著犯官的腿彎就是一腳,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趴下之後,他後背上鞭打的痕跡赫然入目,甚至有的地方衣服已和皮肉粘連在一起,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