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幫幫我!”
上岸之後,朱允熥先行乘坐馬車離開。
前腳剛走,朱高燧就咧著嘴,拉著朱高熾的袖子乾嚎。
“你得幫幫我,我不想去甘肅鎮!”
可是,他的哭嚎沒有半點回應,相反更讓朱高熾陰沉著臉,滿眼怒火。
“大舅”
徐輝祖也沒理他這茬兒,搖頭嘆氣帶著隨從上了另一輛馬車。
“大哥!”朱高燧又看向朱高熾。
“早跟你說了,在京城夾著尾巴做人,出事了吧?”朱高熾怒其不爭,“你自己出事也就算了,還連累了徐家那麼多姻親,你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誰知道他也在?”朱高燧指著朱允熥消失的方向,“哦,他自己來就行,我來就不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朱高熾斜眼看他,“剛才你怎麼不當他的面說?”
“我不敢!”朱高燧低頭。
“窩裡橫,就跟家裡人的章程!”朱高熾咬牙,片刻之後嘆氣道,“老三,去甘肅磨練一番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這麼晃盪著。誰都管不了你輩子,現在吃小虧,總好過以後吃大虧!”
“我”朱高燧欲哭無淚,“無情無義!”
“誰無情無義?”
“他,你!”朱高燧委屈道。
朱高熾知道他嘴裡的他指的是誰,冷笑道,“他已經給足了顏面!”
“他讓我去甘肅,哪裡給了我顏面?”
“你算哪根蔥?”朱高熾怒極反笑,“他是給爹給我留著顏面,你換成別家的皇孫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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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中,朱允熥回了乾清宮暖閣,在王八恥的服飾下,換了身上的衣服。
“明日清早,讓禮部帶著教坊司奉鑾來見朕!”
奉鑾就是教坊司的主官,天下的樂戶名義上都歸屬教坊司管理。而教坊司除了負責聲樂之外,還管著數量龐大的官妓。
“奴婢記住了!”王八恥跪在朱允熥面前,輕手輕腳的幫他換著襪子,隨後抬頭看看朱允熥,低聲笑道,“皇上剛出宮沒多大一會兒,郭老侯爺就遞了牌子。”
“哦,說沒說什麼事?”朱允熥斜靠在羅漢床上,閉著眼睛問道。
“是要見太上皇!”王八恥笑道,“奴婢聽了一耳朵,好像郭老侯爺是想著告老還鄉,回老家養老!”
“嗯?”朱允熥頗為意外,不由得睜開眼,看向自己的御案。
那其中的暗閣之中,裝著一份從年前就放著的,京營吃空餉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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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老四,你不能走!”
永安宮中,老爺子瞪著坐在他面前的郭英,“好端端,回老家幹啥?你又沒七老八十,京城待著不好嗎,沒事進宮陪咱說說閒話,回老家幹啥?”
“臣是昨晚上做了個夢!”郭英滿頭銀髮,有些侷促的說道,“夢到臣和曹震喝酒喝死了,曹震抱著臣的身子乾嚎。臣也這個歲數了,如今無官一身輕,在京裡頭”
“咋,你是怕實在京裡?”老爺子哼哼道,“沒事,你身子硬著呢,一時半刻死不了!”說著,笑道,“夢都是反的,死就是活。你在夢裡死了,就是還能繼續活著。”說著,頓了頓笑道,“就算死,死的也是曹傻子那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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