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那個熊樣,哪裡像點大學生啊。”
夜幕降臨,老爺子坐在門口。
伴著一碟牛肉喝著二兩小酒,看著跟前顧川那烏漆嘛黑的嘴,忍不住說道。
顧川聽到這話,坐在門檻上的他扭過頭來,手裡捧著一個地瓜,吃的嘴上跟熊瞎子似的。
“這您就不懂了吧,大學生才好這口呢。”
初中生因為青春期,覺得這東西吃著丟面子,高中生呢,要補充營養。
但大學生,既不用動腦,也不怕丟面子,反倒吃嘛嘛香。
每天兩眼一睜,張嘴就是‘今天中午吃啥子?’
至於為何不是早上,因為他們
起不來。
“吃飽飯早點睡,明天是集,去買點過年用的東西。”
老爺子小酌了口酒,對著門檻上的顧川說道。
顧川搖搖頭,“不去,起不來。”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起不來讓狗叫你。”
顧川聽到這話,瞧了一眼門外趴著的大黃,有些心虛。
此刻,大黃正趴在那裡啃著一塊骨頭,不時,還瞅上顧川兩眼。
肉眼可見的,那眼神裡帶著幾分幽怨。
雖然火滅了,但大黃的尾巴還是被燒禿了一節,這大冬天的怕是要遭罪。
‘得想辦法給大黃整半截袖子套上’,顧川這樣想著。
“明天您自個去買,完事九點左右,我開車去給您拉回來。”顧川這樣開口。
老爺子撇撇嘴,有些嫌棄道,“有個破王八殼子還不夠你嘚瑟的。”
“明天我坐老李的驢車去。”
雖然這年頭,小汽車還沒普及到農村,但驢車也已經很少見了。
基本出門要麼騎腳踏車,要麼就騎摩托車或者小電驢。
不過,李老頭家裡卻是養著一頭小毛驢,除了平時打鐵,磨磨,也會用驢車代步。
就是套上那種木頭的板車,然後讓小毛驢拉著去趕集。
老李頭因為是鐵匠,所以,經常去趕集,賣些自己打的農具。
而老爺子基本每次趕集,都是坐著老李頭的小毛驢一塊去。
“那我醒了就去集上找您。”顧川咬了一口黑黢黢的地瓜道。
吃過晚飯,顧川便回到了西邊的兩間磚瓦房,這是他的狗窩。
陳列很簡單,不,不能說是簡單了,應該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蜂窩煤的爐子,還有一個老鼠啃了好幾個窟窿的實木沙發
沒有吊頂,只有床上邊用繩子拉了一塊布,防止房頂上的灰落下來把人埋進去。
雖然這屋子破舊,但好在並不漏風,爐子的火苗竄動著,為黑黢黢的屋子增添幾分光亮。
顧川躺在床上,望著窗戶外面高掛的月亮,心裡,出奇的平靜。
“汪汪汪”
這邊,顧川正感慨著家裡夜晚安靜時,忽然,門外的大黃汪汪的叫了起來,嚇了顧川一個哆嗦。
“狗叫什麼!”
“要死啊。”
翌日
顧川起床時,老爺子已經趕集去了。
他隨便找了點東西,填了填肚子,便把昨晚準備好的半截袖子,套在了大黃的尾巴上。
“哈哈哈”
看著紅色袖子套在大黃尾巴上的滑稽模樣,顧川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黃色的皮毛,套上紅色的袖子,那感覺就跟西紅柿炒雞蛋似的。
“汪汪汪”
大黃似乎對這個新的尾巴並不滿意,衝著顧川汪汪叫了兩聲,便扭過頭去咬那半截袖子。
“你要是敢咬下來,過年你就得上桌子。”
顧川捧起大黃的狗頭,呲牙咧嘴的威脅著。
“嗚嗚嗚——”
大黃髮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有些委屈,但卻好似聽懂了顧川的話,竟真沒有去咬那半截袖子。
“好了,乖乖在家看家,我去趕集了。”
“路上要是有合適的小母狗,我就給你抱回一個來。”
說完,顧川往嘴裡塞了兩片牛肉,便走出了院子,從外面把門鎖了上去。
“嗡嗡”
上車後,顧川一腳油門,調轉方向,朝著隔壁村的大集而去。
說是隔壁村,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開車起碼得十幾分鍾。
小時候,顧川就很喜歡跟老爺子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