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顧川牽著沈亞楠的小手，漫步走在街頭，每個人的手裡都捧著一個烤地瓜。
“還在想剛剛的事？”
見沈亞楠眸光有些恍惚，顧川笑問道。
沈亞楠溫柔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從前，我就覺得這一行好玩，沒想到，還挺殘酷的。”
無論是被一個瓷器騙了三百萬，還是後面，那老頭砸碎那些玩意。
都讓她對這行，有了重新的認識。
顧川輕輕幫她挽起鬢角的一縷髮梢，點了點頭道。
“這行其實就跟賭博一樣，有贏有輸。”
“但大部分人都會輸。”
“只不過，有人對輸的態度不同罷了。”
聰明人，跨進這門，抱著玩的心態，輸了，無所謂，懂得及時止損。
但有的人，卻是懷揣著暴富的心思踏進了門檻。
就好像那老頭，是典型的賭徒心理，運氣使然讓他嚐到了甜頭，所以，便押上了全部身家。
到頭來，賭輸了，賠了個傾家蕩產。
“如果他懂得及時止損，沒有打碎那些擺件，處境應該會比現在好上許多吧。”
沈亞楠溫柔道。
顧川聳了聳肩，“有一篇小故事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就是有個牙痛的患者，找了土方，想無痛拔牙。”
“於是，他就找到了拔牙的地方，那個赤腳醫生在他牙上栓了一根線。”
“然後，透過簡易的裝置，用力一扯，那顆壞牙就被拔了下來。”
“結果，那患者被疼的呲牙咧嘴，破口大罵，說你這也不是無痛拔牙啊。”
“怎料，他話剛說完，那赤腳醫生直接掄起棒槌，在他腿上敲了一下。”
“疼的他眼淚都下來了，顧不上牙疼，開始捂著腿慘叫。”
“然後，那個赤腳醫生就問他，牙還疼嗎？”
“那患者連忙搖頭，腿上的疼痛已經讓他感覺不到牙疼了。”
“於是，那赤腳醫生便說，‘你看，我的招牌沒錯吧，無痛拔牙。’”
聽完顧川的故事，沈亞楠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冷笑話吧？”
顧川也沒糾結是故事還是冷笑話，只是開口道。
“當更大的痛苦到來時，人們就會選擇性的遺忘原本的痛苦。”
“那個老頭就是這樣。”
當他碎掉那些古玩擺件，欠了攤主更多的錢時，他才會後悔，為什麼沒有及時止損。
在六百萬面前，三百萬似乎也不是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但這就是賭徒，只有當真正傾家蕩產的時候，才會後悔。
當初為什麼要去碰那個微不足道的籌碼。
聽到這裡，沈亞楠也是明白了過來，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顧川。
“沒想到，學弟對其中道理剖析的這麼透徹啊。”
顧川輕輕剮了一下她的鼻尖，“學姐也不賴嘛，一點就通。”
沈亞楠溫柔的笑著，可隨後，她又有些遲疑道。
“那個老頭的兒女”
她沒有經歷過那種情景，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但她卻知道，有種東西叫做將心比心，他的兒女這樣做，應該有他們的理由。
顧川聳了聳肩，“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嘛。”
“年輕時做的孽，老了，都會回饋到自己身上。”
愚孝不可取，那老頭的所作所為，他兒女那般態度對他來說，也算是報應吧。
父母不慈，兒女不孝，這話自古在論。
“怎麼，你這是心有感慨，覺得他可憐？”
顧川輕輕揉了一下沈亞楠的腦袋，笑道。
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像學姐這種善良的人，看到這種事，難免會同情心氾濫。
可沈亞楠卻是搖了搖頭，“沒有。”
顧川聞言有些詫異，“為什麼？”
沈亞楠攤了攤小手，“就像你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沒有經歷過他兒女的遭遇，有什麼資格去評價他們的所作所為呢？”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淪落到這般境地，應該，都是他咎由自取吧。”
她不是什麼聖母心氾濫的人，心存良善，那是她本性純真。
但她同樣懂得，‘尊重他人命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