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彷彿隨時都能殺人,現在的他卻是滿臉樂呵,隨便被人使喚也不生氣,起身拎了一個大茶壺過去續水。
有人輸光了錢,找他借二百塊,他也大大方方地慷慨解囊。
有人肚子餓了,問他有沒有啥吃的,他便馬上進了廚房去拿饅頭。
有人因為打牌吵起來了,他在旁邊笑呵呵地做和事佬。
而我站在角落,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院子裡這些無知的村民,怕是不知道這個被他們呼來喝去的梁無道,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影響整個大西北吧?
真是獨特的癖好啊!
過了好大一會兒,梁無道才返了回來。
“其實你不用親自往蘭州跑一趟。”梁無道重新坐下,認認真真地說:“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就好,我這裡太遠了……長安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實在沒有什麼可新鮮的。”
西北確實很大,來一趟挺費勁的。
“我非得來。”我認認真真地說:“梁老爺子,您看這個。”
我將手機遞了過去,並且點開了螢幕上的影片。
柳如虹是如何殺掉趙黃河的,影片裡記錄的清清楚楚,梁無道只看了一半,便迅速關上了。
剛才還樂呵呵的他,現在神色嚴肅起來:“誰拍的?”
“不知道,但我猜是龍門商會的人……”我同樣很嚴肅,“有人匿名發給了我,估摸著是想挑起華章商會和正德商會的紛爭!”
這玩意兒如果流出去了,兩邊肯定殺得血流成河,這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的事!
“你還給誰看過?”梁無道再次問道。
“沒了,您是第一個。”我壓低了聲音。
“……”梁無道沉默一陣,接著緩緩說道:“你做得很好,避免了一場腥風血雨……這樣,我在西北給你批個專案,包你一年可以賺……”
還沒說完,我便打斷了他:“梁老爺子,有人給過我錢了。”
“……誰給你了?”梁無道皺起眉。
“易家。”
“……哪個易家?”
“就是您知道的那個易家,在西北很有名的易家,玉門易大川的易家。”我認認真真地說:“他們挺厲害的,託人託到我頭上了……給了我一筆難以拒絕的錢財,希望我能找您幫忙說說情,務必留易大川一條命。”
“……你還挺會做生意的。”梁無道咧嘴笑了。
“算是幾方共贏的事情吧!”我也跟著他笑。
“你很好,非常好。”梁無道拍拍我的肩,“走,咱們現在就去玉門。”
“不用,一點屁事,不值得您老人家親自去一趟……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不,我要去,非得去。”
梁無道很倔強,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我當然也迅速跟上。
西北確實幅員遼闊,蘭州到玉門還挺遠的,開車的話得十個小時左右。
好在梁無道有私人飛機,甚至不用提前申請航線,一個電話出去便可以出發了。
於是十個小時的路程,一個小時便到了。
一路上,梁無道一句話都沒說,一張臉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到了玉門,梁無道第一時間給孫翻江打電話。
“你在哪裡……拘留所是吧……沒事,我到玉門了……不用過來接我,我去找你,等著我吧。”說畢,梁無道便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我和梁無道又一起趕到了玉門市的某個拘留所。
孫翻江和柳如虹已經提前在門口等著了。
“梁老爺子、盛先生,你們怎麼來了……”孫翻江仍坐在輪椅上,腦袋歪在一邊,口水往下滴答。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梁無道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頭看向拘留所的大門。
“正在這裡審易大川!”孫翻江笑著道:“這傢伙挺硬的,殺人的罪倒是認了,讓他交代宋漁是共犯卻不願意……所以我沒事就過來審審他,也算是個平淡的生活找一點樂子吧!”
“哦,進去看看。”梁無道邁步往裡走去。
一眾人也都紛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