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姜樂輕輕叫了一聲,這個稱呼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卻又即將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他得慢慢習慣。
“嗯?”梁無道立刻回應,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可看向兒子的眼神裡,滿是無盡的寵溺。
“能不能先給我鬆綁啊……”
“哦哦哦……”梁無道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去解姜樂身上的繩子,也不知道是誰系的死扣,解了半天都沒解開。白狐見狀,迅速摸出一柄刀,“唰”的一下砍了下去,繩索這才紛紛掉落。
“爸……”姜樂一邊揉著發酸的手腕,一邊試探著說,“我媽是失蹤了對吧,還是想辦法把她找回來吧……石城那邊我熟,有名字、有照片,還有以前的住址,找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啊,好啊,肯定要找……”梁無道說著,眼神有些閃躲,心虛地轉過頭去,本想避開姜樂的目光,卻一眼看到了梁文彬的屍體。
剎那間,一股巨大的悲傷如潮水般再次湧上他的心頭。找到大兒子,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小兒子卻永遠地離開了。
更讓他痛心的是,小兒子竟然死在了大兒子的手上!
這真是造化弄人,命運無常啊。
梁無道緩緩走過去,再次掀開白布,看著兒子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心如刀絞,又忍痛將白布重新蒙了上去,淚水止不住地流。
大悲之後是大喜,大喜之後卻又是大悲。也虧得梁無道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心理素質超乎常人,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精神崩潰了。
“爸,對不起……”姜樂走了過來,低著頭,努力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我不知道他是我弟弟,否則我絕不會……”
姜樂對梁文彬自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此刻也得裝出悲痛萬分的模樣。
“……這不怪你!”梁無道聲音低沉,滿是無奈,“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做了不該做的事。”
既然那個兒子已經不在了,那就好好珍惜眼前這個兒子吧。梁無道向來是個懂得向前看的人。
“爸,就由我來為您老人家鞍前馬後、養老送終!”姜樂雖說對梁無道也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但這並不妨礙他立馬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表忠心。
從小寄人籬下的他,最懂得如何八面玲瓏、左右逢源。
“哎,好兒子!”梁無道感動得熱淚盈眶,看看姜樂,又看看梁文彬,心中感慨萬千,命運為何如此捉弄人!
“梁老爺子……”白狐開口問道,“梁公子的屍體怎麼處置?”
屍體的處置方式無外乎火化或者土葬,但梁無道知道白狐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梁無道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本來打算風光大葬的,現在還是儘量縮小範圍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有人問起,就說他出國了。”
畢竟這事還牽扯到姜樂,得謹慎處理。
“明白。”白狐點了點頭,但還是皺著眉說,“但恐怕很難瞞得住。”
“能瞞多久是多久,時間一長,大家也就不關心了。”梁無道又看向姜樂,“兒啊,最近先別公佈你的身份……等文彬的事情平息了,再把你介紹給大家。”
“好!”姜樂立刻點頭,他自己也不想這麼快就變成梁樂。
“別人可以先不說,但咱們自己人得知道吧……”白狐看向院牆四周,“不然姜公子出門的時候,很容易被誤傷。”
既然還沒正式認祖歸宗,自然不能叫他梁公子。
“當然。”梁無道嗯了一聲,“這件事就由你來安排,西北地區先不急著宣佈,但是整個蘭州必須知道他的存在。”
“好。”白狐立刻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梁無道則握住了姜樂的手,眼裡滿是慈愛:“兒啊,你再跟爸說說,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
“……好。”這一瞬間,姜樂心裡微微一動,畢竟很少有人關心他這些過往,上一個願意耐心聽他傾訴的,還是餘英。
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啊。
姜樂忍不住想,原來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嗎?
他開始認真地講述自己的經歷,從記事起在孤兒院的日子,到後來流落街頭做流浪兒,再到和別的團伙打架,恰好被路過的富豪石樹平看中帶回了家……
姜樂語氣平淡,那些過往都已成為歷史,在他生命中不過是一段不太重要的回憶。
梁無道卻聽得老淚縱橫,再次緊緊地抱住他:“我的兒啊,你受苦了!從今天起,爸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