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等也沒有等到嚴虞,街上的聲音也慢慢低了下去,燈籠也被撤掉了,看著只被留下來的街燈,昏黃幽暗,彷彿那點微弱的光不僅照不亮路,連無憂眼前這片黑暗也無法照亮。
她無比失望的走下了樓,卻碰到了在忘懷樓門口等自己的秦愚?!
無憂有些詫異,秦愚就解釋說有些擔心,就也來了。
她問了問秦愚有沒有見到秦艱,秦愚說了沒有。
但其實秦愚非但見到了秦艱,還和他聊了兩句。
因為秦艱說了些難聽的話,他便不想再叫無憂去髒了耳朵。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內人在上面?”秦艱拍了拍秦愚的肩膀,冷笑著吐著酒氣說:“你怎麼就能把腰板挺得那麼直……和你內人一樣,可惜她沒有本王內人的腰軟吧!她還想出府見你媳婦,可笑,一個婦人,還想玩本王?!”
秦愚帶著無憂回桓王府,洗漱罷便睡下了,夜裡也沒有說什麼,一直到清晨,天矇矇亮,秦愚起床要上朝時,牧昀卻起個老早,來通傳說宮裡來了人。
這句話把無憂也驚醒了。
“是發喪,文氏妃薨了。”
秦愚和無憂異口同聲:“什麼?!”
“是的,自縊。”
無憂猶如被五雷轟頂一樣,腿一軟,若非沒有秦愚扶著,她就跪在了地上,給牧昀行個禮了。
她扶了扶暈脹的腦袋,剎那間一股鑽心的疼遍佈她全身,但骨痛她向來能忍,可眼淚卻沒止住。
“我還以為她看見希望了,開始心疼女兒過日子了,怎麼會這麼突然……”
“原來她給小公主做衣裳是這意思!”
鳴雲的驚歎才算給秦愚和無憂提了醒,原來她不是反應過來開始疼女兒,她是在交代往後的日子了。
如此,上午就只能換上白衣往宮裡去了,路上無憂還不知道下午和拓察愛寧的約怎麼辦,卻沒想到在千雲殿遇到了拓察愛寧。
但無憂來不及和拓察愛寧說話,就被跪在自己面前的秦婉兒給攔住了。
她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崩潰的抓著無憂的裙子,就往地上磕頭:“求求嫂嫂救救母親求求嫂嫂!”
說著,秦婉兒就已經給無憂磕了幾個,無憂和秦愚連忙蹲下身拉她,而淚眼婆娑的秦敘也心疼的從靈前走來,少見秦敘這樣柔弱的看著誰,她顫抖著聲音問無憂能不能幫這個忙。
得到的答案,只是無憂無聲的搖頭。
“三姐……”秦愚想要規勸,可如今場面,嬪妃奴才都看著秦愚和無憂,於局勢還是於情理,秦愚也無法說出什麼頭頭是道的道理。
但秦敘卻點下了頭,她也蹲下來勸已經哭的頭昏腦脹魂飛魄散的秦婉兒,去好好守孝。
“嫂嫂真的……不救救我母親?”秦婉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她這樣,無憂亦然是肝腸寸斷愁腸百結,可她沒有辦法,哪怕整個宮殿有無數的人無數隻眼睛看著她,她也無法去做秦婉兒希望看到的事。
“婉兒……”秦愚扶起秦婉兒,輕聲道:“或許這是很難面對的事,但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我們不會把你拋下的。”
秦婉兒望著秦愚,知道最後的希望也破碎掉後,掩面大哭起來。
而無憂也落下了眼淚,她也崩潰不已,她有著所有人都希望能使用的能力,救救眼前這可憐的孩子,她剛剛得到的母愛,轉眼又要封近冰冷的墓穴中。可她卻不能,無憂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所有淚眼婆娑、支離破碎的人,難道就是正確的嗎?是應該的嗎?
她已經在耳邊迴旋的嗚咽聲哭嚎聲裡感覺到天旋地轉,分不清虛實真假對錯,好似一個慾望的漩渦,拿捏著她的善意,把她一步步拽進深淵中去!
後來千雲殿內恢復了平靜,只有燒紙錢的聲音,還有幾個哭喪的在小聲啜泣,此外的人都沉默的跪在旁邊,噤若寒蟬。
秦愚要去忙正事便先離開了,留下了青君和鳴雲照顧無憂。
等到午後,秦婉兒吩咐下面人,叫在這守靈的去休息,無憂才站起身,來到走廊上,和拓察愛寧碰上面。
“你不問我為何突然回了貼嗎?”
無憂和拓察愛寧並肩站立了良久,最後是拓察愛寧先打破了平靜。
“郡主應該有自己的道理吧?”無憂轉過身,與拓察愛寧面對面,她看著拓察愛寧那鋒眉深眸,瘦削白細的面板上有些點點雀斑,好似白雲碧天上振翅的雁群。
拓察愛寧冷笑了一聲,才說:“上京的女子薄命,父王說的沒有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