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人不得不劍拔弩張。
無憂託著如千斤墜一樣的身體,來到馬車前,回頭看向華。
“你既然問了,那便不是秦艱了。”
秦愚看著華。
“他要認師,總要有引薦,那江湖朝野首屈一指的只有一個人。”
“皇帝。”秦愚握著劍的手更緊了。
無憂無奈的低下頭,她望著秦愚的背影,他就站在自己前面,擋在華面前。
“苦海女人人誅殺,但我想知道,你覺得皇帝為什麼讓我殺你。”
“他怕我。”秦愚冷笑:“又愧對我。人都是會變的,十幾年前他救我,十幾年後他殺我。”
“他不是救你,痴人,他那時候是不屑於殺你,現在是不得不殺你。哪怕你是太子。”
太子不一定當皇帝,皇帝也不一定當過太子。
華嘆了口氣,身邊的氣箭又融於了空氣,揮散於風中了:“但我不想殺你了,我只想知道苦海女真的把神力封印了嗎?”
“對。”無憂回答的很果斷。
華嘆了口氣:“你很後悔嗎?上岸。”
無憂遲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回頭看向自己的秦愚,說:“我從不後悔,我堅定的不是結果,是我自己。”
華離開時背過身扔下了面具,此後不會再有人認識這個連秦愚都會膽寒的殺手了。烏衣門的百千黃金,也是殺手華的手下敗將,可他卻從此消失了。
“五郎……”無憂伸手去抓秦愚,他聽到無憂的喚聲,激靈了一下轉回身,伸出手,落入她的掌心:“我們走吧。”
“現在是什麼時節了?”
秦愚算了算,說:“小雪剛過。”
“現在冬天好長,這才小雪剛過。”
秦愚知道無憂的意思,他摸了摸無憂的頭,安慰道:“總會過去的。”
她沒有接話茬,而是問秦愚有沒有戴她做的護膝,秦愚點點頭,就駕車起步,無憂也點點頭,她看著前面的路,突然說:“這裡是無涯大陸最東邊嗎?”
“最東邊是革海郡,革海望樓,面朝東極海。”秦愚說完,回頭看向無憂:“小悠想去?”
無憂搖了搖頭,說:“我要去琅琊郡。”
“是嗎?”
“因為五郎說要去琅琊郡。”
琅琊郡千里之外,路上下起雪時,林間還有賓士而過的信使,路邊佛像下被大雪掩蓋的苦行僧屍體,旁邊還有兩個餓死的孩子,緊緊抱在一起,兩隻小手攥著苦行僧的手。
可惜苦行僧沒能渡他們,自己也餓死在這裡。
普通的人,最容易在亂世裡做孤魂野鬼,死的悄無聲息,輕如鴻毛的雪,都能輕易把他們的生死抹殺。
無憂看到這一幕,心痛的鑽回馬車裡,她痛苦的咳嗽著,每次咳嗽,胸前那一排肋骨都像寸寸斷裂一樣疼痛,她無法描述這種痛苦,但她知道,寒竹那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所以每次咳嗽,寒竹都要緊緊的攥著心口的衣服,雖然神色坦然,眼角卻已經被逼出淚水。
“小悠……”
無憂能感受到秦愚緊張的屏息,他生怕此刻弓著身子的無憂,再也無法抬起頭。
“好了,好了……”無憂倚著秦愚:“包袱裡有老瞎子給的靈藥,我能舒服點。”
秦愚趕緊伸手去翻找出來一個小藥罐,他倒進手心一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藥?”
“靈藥,太苦了,外面裹了厚厚一層的蜂蜜,但這是妙手門最好的藥。”無憂勉強笑著,嚼了兩下吞到了肚子裡,然後就順勢躺進了溫暖的毛皮中,她閉上眼睛說:“我好睏,要睡了。”
秦愚給她掖好被子,才繼續趕路。
閉上眼睛的無憂,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這次她夢到了從未見過的一個人。
她在一個琉璃做的宮殿裡,面前只有一個赤腳漂浮在水花上的女子,依水而生的人,她一下就想到了是誰。
整個宮殿裡,只有常歡和無憂兩個人。
常歡見到無憂,卻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她一如既往淡淡的微笑著,慢慢漂浮到無憂面前,伸手挽起無憂的手腕,感慨道:“你已經破了一道禁忌。”
“如何?”
“你沒有讓他們知道?”
“有什麼意義嗎?”
常歡搖了搖頭,她繞著無憂旋轉,無數晶瑩細小的水泡在她髮梢遊過的地方漂浮起來:“我知道你對渠兒說過什麼話。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