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沒達到目的,內心有些羞意,她拿出手帕掩面。可還露出一雙眼睛,悲傷地望著燕臨,淚流不止。 燕臨被她哭的沒辦法,好聲好氣去安慰她。只不准她再如此行事,他賭咒發誓說自己會沒事,讓沈芷衣放寬心。 沈芷衣怕太后察覺,不敢在外頭待太久。燕臨又是拉鉤又是發誓,這才哄得沈芷衣離開。 燕臨將他的披風披到她身上,等沈芷衣上了馬車離開。 他又回來坐軟榻上。沈芷衣留下一室馨香,連他的衣襟都沾染了不少。 他仰頭倒在軟榻上,內心一片空茫。 沈芷衣的情意,她的眼淚,擁抱和親吻。這一切來的太快,讓他都不知如何反應。 燕臨素來潔身自好,是以沈芷衣穿著抹胸靠過來,儘管她婀娜的身姿和香肌的溫度讓他心頭戰慄,他亦能強忍身體上的悸動。 他清楚知道在燕家如此境地,沈芷衣還能不顧自身,拼命想護著他。他就更不能害了她。 燕臨想起兩人從小在宮中打鬧的時光。沈芷衣小時候不討喜,陰鬱古怪,大家笑她就冷笑,大家傷心她陰陽怪氣。做多了說別人假惺惺,做少了她又不痛快,十分難哄。 可他從不管她開心還是傷心,有啥說哈,還作弄她好多次。居然意外投了她的眼,她老愛跟著他玩。 他卻不喜歡被她跟著,故意氣她,惹哭了她好多回,她又主動和好。 有次他比較過分,她氣了好久,後來他送玩具給她,又將她哄了回來。 兩人就這麼慢慢長大了,他對她說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沈芷衣答應了,也做到了。她還幫他將寧寧照顧的很好。 如今寧寧心裡有了張遮,他面對燕家的劫難,也不再強求。他本想著過一天算一天,安靜地等著未知的風暴來臨。 誰知道沈芷衣竟然要擋在他面前,想替他迎接這風暴。她不知道這樣做也是徒勞。 燕臨心道:“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傻的人。沈芷衣真是個傻姑娘,我不值得她這麼做。只能辜負她的心意了。” 次日,被沈芷衣留下的姜雪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就提供些主意,沈芷衣居然執行的如此徹底,還加大力度。難道她誘發了沈芷衣的內心的慾望。 她感覺都不是坑燕臨,是給他送福利了。 那隻傻狍子是什麼反應呢?是被嚇壞了還是醒悟了呢? 怎麼還有點好磕的樣子。她要不要去燕府瞭解一下後續進展。 姜雪蕙也有些迷糊,她真的在禮法森嚴的古代嗎?怎麼先是姜雪寧,再到沈芷衣,都如此不拘一格。 沈芷衣屏退左右,見姜雪蕙聽完半晌不語,很是慌張。她知道自己做的太出格,擔心這位新朋友會瞧不起她。 紅著臉說:“蕙蕙,我錯了。我就是太想幫燕臨了。你不能不理我。” 姜雪蕙道:“公主,您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還那麼勇敢善良,為了愛人不惜名節,如此可歌可泣的愛情,令我望塵莫及。” 沈芷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見姜雪誇的真心實意,忍不住笑道:“真的麼?你不會瞧不起我,覺得我自輕自賤。” 姜雪蕙握住她的手,道:“燕家快垮了,人人避之不及。只有你還願意幫燕臨。要知道這世上,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才是難能可貴。 我若是男子,定要去宮門跪個三天三夜,用一百臺大轎同聖上求娶公主。燕臨若不懂珍惜,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沈芷衣笑成一朵花,覺得姜雪蕙說話甚是動聽。 隨即她嘆了口氣:“燕臨讓我不用擔心,說很多事不能光看眼前,要放眼將來,讓我要相信他。 只是我這麼做了,就再沒面目去見燕臨了。我不後悔我的舉動,我只是怕他會瞧不起我,覺得我是個輕賤浮浪的女子。” 姜雪蕙道:“不會。燕臨雖然傻,他又不是不識好歹。 他的想法有些與常人不同,可哪怕是翱翔天地的雄鷹,也不會拒絕危難時相助相守的同伴。 你為燕臨的打算出於好意,而且他不知何時就要離開宮裡,能見還是多見見他吧。” 沈芷衣被姜雪蕙說動了,還是常去找燕臨。 燕臨對著她不如從前般自在,他心裡明白日後兩人很難見面了,便順水推舟,有時還故意等著她。 兩人都裝作無事般恢復往來,可言行舉止間,總會偷望一下對方的反應。 有時一同漫步黃葉落花滿地的宮道,望著蕭瑟的秋景,半天無話,心境卻與昔日不同。 兩人心知來年她/他就不在身邊,不禁湧起陣陣哀傷,走的就更慢了些。 另一頭,姜雪蕙的琴課大受歡迎,她從不以高超的琴藝自傲,教學耐心,能及時給予學生正確的引導,還提供情緒輸出。 在她面前,不管多難聽的琴聲,多拙劣的指法,都能被她面不改色說比上回進步多少,還有多少改進的空間。 她的細心溫柔和專業到位的指點,讓伴讀們都很喜歡她的課,薛姝尤月都對她讚賞不已。連謝危都佩服她的養氣功夫。 在姜雪蕙看來,這都是一線社畜工作養出來的好脾性。 比起那些老奸巨猾,各種挑剔找茬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