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去夏猶清(1 / 1)

謝危才二十四歲,這年紀在曾為現代人的姜雪蕙眼中,他還是生機勃勃的年輕人。 何況他揹負著沉痛的恨意和三百條人命,從屍山血海走了出來。頂級世家出身的貴族子弟,卻不得不在仇人面前忍辱偷生。 她很難對這樣的人不心生憐憫。不能無視這麼一個人物,也推不開他的求助。 三個月後,她收到了謝危的來信證實,那三套衣裳果然到了他手上。 他同她細細說起多少人過來問詢這三套衣裳,上課時學生們都看呆了眼云云。還有最近他斫了張琴,音色很是清揚。 這時姜雪蕙已經不想看謝危的信了。看到琴之一字,想起記憶深處那十根如玉如雪的纖長手指,在鋼琴鍵有節奏感的跳躍敲擊,心裡更是不太愉快。 如果謝危一開始就這麼頻繁寫信給姜雪蕙,她大概會很警覺。可他一點點地寫,生病了才寫,不時帶點瑣事,這就逐漸降低了她的警戒心。 他耐心地等候,讓她將他當成了筆友。到後來姜雪蕙已經習慣了他的來信。 她來杭州一年,收到他的信不算多。待她清點一下不到一盒的信件,想起原來姜府那些信件,加一起不少了。她感覺有些東西似乎朝她不敢想的方向走去。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燒了所有謝危寫的信。可裡頭記錄了他的病症,她實在下不了手。 姜雪蕙盯著謝危那些信,心道:“怪他老寫信給我,讓我竟生了魔障。” 春花將盡,夏天的風吹遍京城。 謝危因著姜雪蕙送的衣裳在學生那很是出了一陣風頭,他不喜歡過多學生來摸他的衣裳,乾脆就在府裡穿著。 最近呂顯也打聽清楚了這衣裳背後的故事,同他說起姜雪蕙在杭州的壯舉。 呂顯感嘆道:“姜尚書的大女兒不得了。擅長借力打力,先借她大伯父的力,再借各大商行的勢。而且她不顯山露水,也不圖擴張,就隱在她大伯父身後。 讓她大伯父成功和杭州官員,大商行背後的勢力扭成一團。世人皆以為是姜知府將生意掛她名下,不細查都查不到她一位官家閨秀頭上。 此女甚合我的心意,聽說她還沒議親,我的老師同她父親是同門,改日讓老師帶我去她父親那轉轉,我這麼風流倜儻,姜尚書定能相中我。” 甚少說話的刀琴涼涼地說:“呂先生,你想對穿還是洞穿,你要什麼姿勢,我這把刀都能滿足你。” 呂顯賊兮兮地笑說:“開玩笑。哈哈,謝居安的臉色真好看。你拿那些畫冊我都看過了,沒有你那三套衣服。 看來這姑娘對你真不錯。專門給你做衣裳。哎,我怎麼沒撞上這麼好的事。多好的姑娘,這年頭喜歡賺錢的姑娘很難找了。” 謝危抿著唇不理他,默默看著手中的畫冊喝茶。 呂顯埋汰他:“這幾個月你輪流穿這三套衣服,再好看都看膩了。你還將它們分拆成八層來穿,至於嗎?況且都夏天了,你穿著不熱嗎?” 謝危瞅他一眼:“我怕冷。” 呂顯感覺自己有被狗糧羞辱到。他兩眼一轉,慫恿他:“你倒是讓那姑娘再寄多幾套呀。比如照顧一下我。” 謝危冷著臉,更不願意搭理。他若能同她開口,何至於如此。人在京城他尚不知如何處理。人在遠處,他更加要謹慎。 不然就如沈玠,一張古琴都送不出去。琴退回時還託燕臨傳話,拒絕的乾脆利落,一點遐想的餘地都不給人留。 姜雪寧今早也啟程去了杭州,據說走前給燕臨留了封信,深情並茂地拒絕了燕臨的深情厚意。 導致沈玠和燕臨今日在課上魂不守舍,愁眉不展。 呂顯也在心裡吐槽。謝危吃穿用度皆要精品。但為了來日大計,每月都要親自算賬攢錢。一分一毫都不肯放過。其他方面就寧可少用,貴精不貴多。 他的衣服不多,但件件精品,無一不是京城名家細細編織縫製了一兩年的上品。衣料考究,衣袍簡單大氣。 雲裳記每個季度就要推出新品,主打新,奇,快。若非樣式設計高超,色彩搭配出色,又捨得砸上等衣料進去製作。未必能比的上謝危先前慣穿的衣袍。 謝危自從收到衣袍,當寶貝似的。現在入夏,在家他都要外搭上那件月白色紗質廣袖長袍。 呂顯試探了謝危幾次,他都說不上所以然,可見其對情之一字尚未參透。 呂顯自覺窺探了他的隱秘,不說破還喜歡不時刺他兩句,先前讓刀琴趕了好幾回。 管家來報,稱姜府又送來禮盒。謝危抬頭讓下人將東西都放進來。呂顯看到盒子的尺寸,知道是衣袍,更是興奮。 這回的盒子挺大,有四個。開啟一看,裡頭放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每盒兩套。呂顯迫不及待將它們都開啟了,連劍書刀琴都走進來看熱鬧。 衣袍還是一如既往的雅緻精巧。謝危看過後,他們三人也擁上前去觀賞。 在他們的讚歎聲中,謝危卻心覺有異。看他們都在高興,他隱忍不發,細細看過這些衣袍。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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