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不停蹄回到京城,等謝危他們上朝面聖後,各有賞罰。 刑部尚書顧春芳控訴誠國公薛遠不顧大局,爭功在先,不聽勸阻在後,又罔顧燕家軍和朝中官員安全,做了逃兵。 眾人一致的口供讓薛遠的聲譽再度受創。若非薛燁及時救援,清理山道替興武衛挽回點顏面,沈琅氣的差點奪了他在興武衛的權。 此行挫敗逆黨陰謀,剪除平南王大將三人。張遮潛伏有功,被升為刑部侍郎。 謝危定計在前,又趕往通州力挽狂瀾在後。被沈琅大力嘉獎,功勞且記下,先賜下絕世名琴一張,日後時機合適再行封賞。 朝臣聽到這話心裡有數,等秦貴妃誕下孩子,若是麒麟兒,謝危就會被授予太師之責。 沈琅確定了薛定非的身份,將興武衛殲滅逆黨的封賞算到他頭上。從此開啟薛家被他折騰的雞飛狗跳之路。 下朝後,薛遠想給薛定非下馬威,不料在宮門口直接被薛定非掀了麵皮。 薛定非先控訴他為榮華富貴犧牲親子,又罵他逼死原配,讓繼室帶著身孕入門。 後來父子幾次交鋒,鬧到御前,薛定非吵嚷著說被薛遠毒打,於是當著沈琅和朝臣的面,再投下一樁驚天秘聞。 他大聲疾呼薛遠爭功有前科,他當初為國挺身而出,誰知薛遠為了用五千人搶了燕家三萬人的功勞。沒有按照約定攻城,惹怒平南王才導致三百義童和百姓被殺。 薛遠為滅口,還用箭射殺親子,只因他身上還流著燕家血脈。 薛定非故意做出氣急敗壞,不小心說漏嘴的模樣。他說的含含糊糊,似還顧及父子關係。但大概意思大家都聽的明明白白。 這事太聳人聽聞了,被迅速發酵,傳遍京城。一些倖存的老百姓陸續出來作證,說定非世子此言非虛。 當年三百義童和部分百姓慘死,他們的家人都沒忘記此事,年年祭拜。 平南王遠在天邊他們奈何不得。如今得悉真相,是薛遠為榮華富貴推動了慘案的發生。 受害者家人日日咒罵誠國公。老百姓也個個都義憤填膺。 於是,誠國公府常半夜被老百姓扔了一堆臭鴨蛋和爛菜,甚至還有人偷偷將夜香倒去他家大門。 薛家原本在朝堂名聲不佳,如今連百姓都恨上了他。薛姝和薛燁不得不住在宮中,不敢回府,免得被誤傷。 沈琅早知舅父狠毒,見薛定非當場耍潑也不阻攔,更是任由傳言散開。 沈琅現在只對薛燁一如既往的友善,卻晾著薛遠,勒令他停職反省,慢慢架空他的權力。 另一頭,姜雪蕙回到京城第二天,就定了酒樓廂房,邀周寅之一趟。他不敢怠慢,立即前去。 玫兒將一間城東二進宅子的房契和五千兩恭敬地擺在周寅之面前。 姜雪蕙道:“千戶大人,先前在天牢得大人關照,此番相邀,只為表達謝意。 另外,我在京城大酒樓定了一層宴席。大人可隨時持著牌子同酒樓掌櫃提前約好時間,幫忙宴請那日相助的大人們。” 姜雪蕙話說完,起身就要帶玫兒離開。 周寅之忙起身推拒道:“薛大人已酬謝過在下,姜女史不必如此多禮。說來我亦是姜府舊人,若女史信的過在下,願為女史效犬馬之勞。” 周寅之同姜雪寧合作過,但在他心裡,他更在意姜雪蕙。 這位閨閣千金一派高門貴女的風範,但周寅之很清楚她的能耐,也早就察覺興武衛有她的人。 他一直想找機會攀附姜雪蕙,自然不願收她的謝禮。 姜雪蕙一語雙關道:“在勇毅侯府冠禮上,我看千戶大人同薛小姐相談甚歡。您太有能耐了,我用不起。” 周寅之臉色微變,額頭冒汗,連稱不敢。又說了不少好話,表示會惦念舊情,不會做出有損姜府之事。 姜雪蕙不接他話茬,只道:“既然提到舊情,我就隨口提一句: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 說罷,她帶著玫兒離開,任周寅之如何挽留,都沒回頭。 她一來還人情,二來就為了說這句話,至於有沒有用,就看個人造化了。 周寅之帶著屋契和銀票回家,同小妾么娘說起這事。又長吁短嘆一番。 么娘見機道:“大人,姜大姑娘是在提點您呢。您同妾說過,薛公子是大姑娘的學生,謝少師同姜家關係匪淺。 他們兩人不似國公爺年事已高,定是前程大好。您看是不是這個意思。” 周寅之如夢初醒,對啊,他還年輕,攀附誠國公只得一時富貴,且那人刻薄寡恩,連親子都說棄就棄。 現在興武衛人人都想辦法抱薛燁大腿,他上回幫了薛燁和姜雪蕙,為啥放著現成的機會不攀附,要去燒誠國公的冷灶。 他重重地親了一口么娘,道:“我明白了。” 姜府中,本該熱鬧非凡的年夜飯靜的落針可聞。 姜伯遊的兩位侄子因妻兒都不在京城,除夕當天大早就提了年禮過來,與叔父一家吃年夜飯。 沒想到在晚膳時,看見聖上的寵臣謝少師坐在大堂妹身邊吃飯,他給叔父叔母倒酒,給大堂妹和堂弟夾菜。親近的好像一家人那樣。 謝危現在只要不當值,每頓飯他都來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