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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喚來丫鬟小廝看好姜鈺,就同謝危一塊去書房。
到了書房,等丫鬟奉上茶,姜雪寧就打發他們出去。
謝危當著張遮的面,直接問姜雪寧:“寧二姑娘,你可記得當初我們下山後,為何會去張遮家?”
姜雪寧沒想到他特意叫他們來書房,就為了問這個問題。她不禁道:“不是你帶我去的嗎?”
謝危淡淡道:“我與張家先前素不相識。我以為是你帶我去的。”
姜雪寧道:“我長在鄉下,那時不可能認識張遮啊。”
張遮聽明白了,他找來紙筆,道:“雪寧,不要著急。我們將你同謝大人之間的記憶一起捋一捋。”
謝危同姜雪寧都相信張遮抽絲剝繭的能力,也知道他不會猜疑他們。
謝危道:“張遮,你不要喊我大人,喊我居安,我以為你從前就這麼喊我。”
張遮一楞,隨手將這點記錄下來。
謝危便將同姜雪寧當初相遇相識共同冒險的事一一道來,姜雪寧在旁補充。
張遮簡短記錄下來,然後發現很多細節對不上。
張遮對謝危道:“居安兄,當初你生病了,你認為是雪寧照顧你。”
他又對姜雪寧說:“雪寧,你沒有藥理的學識,要照顧人又要找食物充飢,如何能將兩人都照顧的那麼好。
何況居安兄生病還有逢雪天就犯的離魂症。”
謝危補充道:“說來奇怪,自從山上下來,我的病症漸漸好了。失眠夢魘也很少再犯。”
張遮聽完又記錄下來。他光說還覺得不夠,畫了個簡短的圖,將兩人描述的山洞場景畫出來。
畫裡頭有竹床,有兩個石爐,有食物。連洞外的野山豬都畫了出來。
張遮指著畫,沉聲道:“就算裡頭的東西是前面的獵戶留下來,為何在你們兩人的記憶裡,竹床的竹子都是鮮綠色。
你看這些食物,你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如何能找到這麼多食物?
其中還有冬筍。雪地裡,冬筍並不好找,挖出來也非易事。你在鄉間從未挖過冬筍。
若是居安兄挖的,他第一天就生病,如何能挖這些?
你們提到共同對付的野山豬,你們都記得有很多血,可你們都沒有受傷,那血是誰身上的?”
張遮將這些異常之處都列了出來,他們還沒核對後面的事情,光這點就令人生疑。
謝危拿起一望便暗自心驚。姜雪寧的眼裡已有淚光在閃爍。
張遮對姜雪寧道:“雪寧,我從不懷疑你的話。不僅是我信任你,而是我都覺得不對勁。
時間久了,人的記憶可能出錯。可我們的反應很不尋常,包括岳父岳母弟弟的反應都不對。
若只有一個人的記憶異常尚可認為是癔症,可我們三人都覺得不尋常。那就是內有玄機了。
我們不像是沒見過你姐姐,更像是一直與她在相處。只是她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