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珂閉上眼。
鼻子喉嚨有些酸澀。
她慢慢抬起胳膊回抱住秦折玉的後背,逐漸收緊了力道。
“你有病啊……”她低頭擋住自己的神色,“我都要弄死你了……你還說我沒錯。”
秦折玉抬手輕輕放在她後腦勺上,一下一下撫摸,“不怪你……是我之前做的事情……”
他劇烈咳嗽幾聲,整個人隨著咳嗽震顫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真的,你沒有錯。”
楚珂沉默下來。
“楚珂……”他聲音逐漸放輕,“有沒有……放鬆一點?”
楚珂在他頸窩蹭了蹭眼睛。
“只有這一次。”她聲音沉悶不已,好像是在對誰做著承諾,“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失控。”
秦折玉反應許久才意識到她是在對自己說。
他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楚珂為什麼要這樣承諾。
秦折玉清楚自己不是正常人,他渴望佔據楚珂的一切,喜怒哀樂,所有的一切。
正常感情中間的尊重平等,對他來說,全是沒用的廢話。
他病態的愛一旦包圍住這個人,就一定要牢牢攀附在她身上,汲取她所有的情感。
憤怒也好厭惡也罷,這些為常人所不齒的陰暗情緒,在他眼裡,只要楚珂的情緒指向的是他秦折玉,他就歡喜。
無所謂正面負面……為他憤怒為他失控,都是她正在注視著自己的證明。
他開心的。
所以秦折玉不明白為什麼楚珂會對他表白心意的話,產生這種……奇怪的情緒。
在他的預想裡,楚珂發洩過後也許會覺得他有病,也許會覺得他的乖順合她心意,又也許會厭惡、噁心。
但不管哪一種,他總能給楚珂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一點點把自己的身影滲透進她的心裡。
如果失手怎麼辦?
秦折玉並不害怕這個,自己的命接二連三被楚珂從危機裡救下,如果不是她,自己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果真的死在她手裡,能換她後半生腦子裡全是自己,也不賴。
他有被銘記的自信。
楚珂的掌控欲雖然藏的很好,但他見識過她被慾望支配的模樣。
世界上再難找到,能像他一樣願意為了楚珂的慾望付出全部的靈魂。
黑暗瘋狂的掌控欲,一旦嘗過極致的被支配欲……怎麼可能會接受其他普通平凡的靈魂?
但……
現在的狀況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秦折玉迷茫開口,“為什麼……要承諾這個?”
他突然有種事態失控的慌亂。
秦折玉已經做好的所有導向陰暗的預設,前提都是楚珂對他沒有一絲正面感情。
所以他才要劍走偏鋒,用極端被虐的手段把自己種進楚珂心裡。
但楚珂沉悶的承諾似乎又扇了他一個耳光。
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用扭曲的、陰暗的視線去揣測楚珂。
她收手了。
她說她以後不會再這樣。
這讓還在等待楚珂下一次失控洩慾的秦折玉,徹徹底底成了笑話。
只有他在陰影裡。
只有他。
楚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秦折玉的疑問。
她腦子裡亂哄哄的,理不清看不明自己的思緒到底應該怎樣處理。
思緒萬千,紛亂難纏。
楚珂覺得自己陷在一團又一團巨大的、雜亂的,毛線球堆裡,那些讓人討厭的、心煩的繩結,解不開,揮不散。
丟開一團又一團線球,楚珂試圖找出自己為什麼要承諾不會失控的答案。
防身術?這團不是。
求生法則?這團不是。
和敵人斡旋偷襲的技巧?這團也不是。
在茫茫思緒之中翻找不知多久,楚珂越發茫然,直到她看到被壓在角落裡的一縷黑色的絲線。
揪住那縷絲線,趟進越走越深的思緒之海,楚珂見到了深海之中,枯坐在無人海底的背影。
女人慢慢揮開沉重的,由萬千思緒匯成的海水,踩過一團又一團柔軟的、堅硬的回憶。
她站在被黑色絲線纏繞的男人背後。
“……秦折玉。”
楚珂緊緊抓著秦折玉後背的衣服,沉默下來。
秦折玉沒有等到楚珂的答案,看向她後背的視線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