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芙的治癒魔法,身體已經徹底垮掉,甚至無法在床上睜開眼睛。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剛走進寢宮,洛西芙便看見了他的身影。
——守在病床前的大王子殿下。
費蘭忒頓時摟過她,兩人撤到一邊。
“芙妮,你回來了?”費蘭忒眼波閃動,極力壓低聲音。
洛西芙看著他:“嗯。”
接著,她公事公辦,像往常一樣,對費蘭忒闡述了她今日工作上的所作所為。
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她還是那個格盡職守的聖女大人。
費蘭忒草率地聽著,終於豎起手指:“噓。”
洛西芙:“什麼?”
“我的父親,好像撐不過這周了。”他說。
洛西芙眨眨眼,回過頭,看向床上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如死灰,彷彿已經死了。
“那,您希望我怎麼做呢?”
費蘭忒愛惜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芙妮,只要遵從你的心意就好。”
洛西芙回答:“嗯。”
“今日歸來時,那些人對你怎麼樣?”費蘭忒又問。
“很好,就像以前一樣。”洛西芙說。
“我正希望如此。”費蘭忒摟住她的肩頭,“他們應該對自己的王后尊重一點。因此,我也對他們進行了一些小小的威懾。”
“威懾?”
“嗯。”費蘭忒點頭,湊近她的臉龐,“我在城中抓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奴隸。”
“……”
洛西芙皺起眉頭。
“然後,用他們作為道具,向人們簡單模擬了一下亂說話的下場。”
“割掉舌頭,砍下腦袋,再把舌頭縫在眼睛上。”
“果然。你看,人民就像狗一樣,需要教訓才能夠聽話。”他笑盈盈的。
聞言,洛西芙身體微微發抖。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沒忍住,一把將費蘭忒推開。
費蘭忒稍稍震驚,皺起眉宇:“怎麼?”
“我……”洛西芙嘴唇發白,“我先去看看國王陛下怎麼樣了。”
“芙妮……?”
說完,她便逃也似的,掙脫費蘭忒的懷抱,跌跌撞撞走進國王寢宮。
剛脫離費蘭忒的視線,她便驟然跪倒在老國王的床前。
頭暈目眩。
王城中……鬼鬼祟祟的……奴隸……
割下舌頭……砍掉腦袋……
難道……
洛西芙用指尖緊緊扣住自己的腦袋,努力止住越來越瘋狂的妄想。
不可能……
夏莉答應過她……
他們不會出事的……
聽身後傳來腳步聲,擔心費蘭忒折返回來,洛西芙勉強回神,為國王治療。
簡單的治療。
並不能起到什麼實質上的作用。
並且,如果沒有洛西芙的治癒魔法,以老國王的身體,前些年就已經死了。能苟延殘喘到今日,已經很違背自然法則。
照顧完老國王后,洛西芙馬不停蹄趕去鬥獸場。
——她的地牢。
最開始建設地牢時,洛西芙沒有想那麼多。
她只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地盤。讓她能夠在白日的工作之後得到喘息。
逐漸……她在王城發現了眾多流浪者。
那是和她一樣的人。從帝國各個邊境而來。
於是她決定,用她的權職,建立這一方地下城。
讓每日被帝國人的鄙夷眼色下度日的人,得到歸處。
……這是洛西芙的初衷。
縱使,這裡既不舒服,也不光明。
但是每個人都很喜歡這個地方。
逐漸,地牢的性質再也不能向上公開。
便成為了一方屬於流浪者的“秘密基地”。
……
洛西芙推開隱蔽的石門。
久違的白日晝光,照射進陰暗的地下城。
迎面而來的,是夏莉。
她身上到處都是骯髒的繃帶。臉上還有沒洗乾淨的血液。
夏莉熱淚盈眶,上前一把摟住洛西芙。
“聖女大人……”
她失聲痛哭。
心臟一沉。
洛西芙已然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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