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特大臣是帶節奏的好手,從上次商議停戰事宜的時候,就顯而易見。
公主深諳此事,對於法拉特的言語伎倆,她自然用言語回敬。
“哼哼……你所說的‘世人’,僅僅是你自己吧?法拉特先生。”公主冷冷道。
她停頓數秒,掃視議事廳一週,接著說道:“在阿斯蘭特王國淪陷時,我的弟弟喬書亞王子被迫流亡在外。兩年多的時間,耶西尼亞人在克里特大陸各處搜捕他,一刻也沒停過。”
“為了抓到我弟弟,耶西尼亞派出了數以百計的人數,還不惜花費大價錢買通各地人配合。而我沒有動用過任何一名蘭提克斯軍隊士兵,或者劍士。僅憑索羅先生和幾名探子,以及我的摯友——仙雲塔的魔導師和魔劍士,來幫忙尋找弟弟的下落。”
公主的陳述,篇幅很長,但沒人打斷她。
因為她是當事人,曾親臨現場,所以她的陳述讓人有聽下去的慾望。
“就在數天前,海雯·希斯塔巴女士在海神殿找到了喬書亞王子,我的弟弟。”
“我到苜蓿國邊境迎接他們迴歸。前面我說過,耶西尼亞人無時不刻在搜捕他們。因為知道這一點,我請索羅先生帶上了精銳騎兵。”
“三天前,我在邊境收到訊息:他們被耶西尼亞人圍在了衛裡恩風洞,即將被殺掉。我才率軍隊趕去救下他們。”
“我也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當時就知道。可對此,我別無選擇……”
公主一直以誠懇的口吻敘事。既不誇大其詞,也不規避責任。
她說的是實話。為了喬書亞王子,她不惜與任何人開戰,何況是恨之入骨的耶西尼亞帝國軍。
在座的人,大部分點頭表示理解,並知曉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有法拉特大臣,站起身來,再度對公主發難:“殿下,您的別無選擇,把王國推向了什麼境地?想過這一點嗎?”
“說到底,苜蓿國是耶西尼亞帝國的領地,他們在自己領地上要抓誰殺誰,我們都過問不了。而現在,軍隊介入了,發生了衝突和傷亡。耶西尼亞人完全可以用受害者的身份,名正言順地對我們發起報復。”
穆辰洲有點聽不下去了。
他完全看清了這貨,主打的就是兩個手段:偷換概念、混淆視聽。
扣在公主頭上的帽子,全是避重就輕搞出來的。事件所產生的後果與影響,則完全是他個人誇張的臆測。
海雯輕輕把腦袋湊到跟前來,小聲道:“咱先生,這個法拉特大臣不懷好意,我討厭他。”
穆辰洲點頭同意,夫妻倆同仇敵愾,充滿恨意地盯著對面的法拉特大臣。
不過以他倆的身份,也只能盯著,不方便參與。
“你說的這是什麼放肆話?”公主語氣突然抬高,令法拉特大臣倍感意外。
“耶西尼亞在自己的領地抓人,與別國無關?”公主責問,“我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那是我的弟弟,喬書亞王子。跟我無關嗎?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洛米爾王妃要被處死,也跟耶西尼亞帝國無關嗎?”
公主顯然被法拉特大臣的言論所激怒。她跟穆辰洲一樣,早就看破了法拉特的伎倆,只是礙於會議剛剛開始不久,國王又在場,懶得揭穿他。
“洛米爾王妃好好的,為什麼會被處死?”法拉特大臣辯駁道。
穆辰洲真想一個風刃給他臉上呼過去。都已經說得這麼開了,還在避重就輕,不抓重點。
“罪名不是難事,隨便找一個都行,就像你對我所做的一樣。”公主收斂怒氣,反諷道,“你說是我挑起了戰爭,那不過是以忽略耶西尼亞人罪行為前提得言論。我真的很困惑,你身為蘭提克斯王國大臣,為什麼要去袒護一個敵對的、邪惡的外邦。”
“我也說得很清楚,站在世人的眼光看待這次事件,好幫助我們妥善決斷。”法拉特大臣說道。
偷換概念的招數被揭穿,他繼續用第二招:混淆視聽。
公主可不慣著這貨。
她捋捋肩上銀髮,準備再度揭穿法拉特大臣的把戲。
不料,布雷爾國王忽然開口說道:“好了,孩子,不必爭吵。”
國王嗓音渾厚,不怒自威。
“法拉特大臣,你也應該意識到,你話語中所存在的侷限。”
國王說罷,站起身,目光環視議事大廳裡各個人。
“在座的諸位,我想大家都沒有忘記,赫爾克迪拉公主是怎麼來到蘭提克斯王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