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靈山谷開闢出一條道路,也僅僅只是個開始。
解除沿途的致命因素,還要考慮軍隊怎麼過去。
順利抵達阿斯蘭特境內之後,怎麼開展行動,也需要一套詳細的戰爭策略。
這是件需要科技與軍事齊頭並進的事情。
所以被秘密派往山地聯邦的是澤布羅陀和索羅。
與山地聯邦的交涉也是重要的一環。
蘭提克斯王國軍隊要進入山地聯邦,該以什麼樣的理由?
偷渡幽靈山谷、奇襲臨月城,這屬於絕密計劃。要瞞過除布雷爾國王以外的大部分人,自然也不能讓山地聯邦知道。
當下,耶西尼亞帝國軍正在紅石鎮集結重兵,山地聯邦軍慌得一匹,如果得知蘭提克斯派來的軍隊不是要增援,而是衝著奇襲臨月城去的,脆弱的同盟協定可能瞬間就會瓦解。
耶西尼亞軍隊規模巨大,決心要在入冬前拿下中部哨塔。
如果不採用奇襲計劃,主張在正面戰場上擊退耶西尼亞帝國軍,先收復山地聯邦西部失地,再北上進入阿斯蘭特,似乎越來越不可能。
即便可能,也不知道要進行到猴年馬月。
權衡各方面看來,幽靈山谷是唯一的關鍵通途。
這條通往阿斯蘭特的捷徑,到底可不可以打通?
經過索羅和澤布羅陀的查勘、眾人數次的秘密商議,以及蘭提克斯王國近兩個月時間的舉國準備——答案是“可以”。
深秋、拂曉、雨天。
裡卡門農將軍抵達中部哨塔,皮內羅統帥在山道口迎接,領路到達棧道上的指揮間。
這是近些年來,兩個盟約國軍隊統帥在戰場前線的第一次會面。
皮內羅統帥跟裡卡門農將軍私交不錯,然而在耶西尼亞大軍壓境的節骨眼上,他開口第一句話就不怎麼友好:“你的人全都到了嗎?”
“對,全部在南哨塔山外落腳了。”裡卡門農將軍自顧自應道,沒怎麼在意對方煩躁的態度。
“我剛才在哨臺上看了下,似乎來的人不多。”皮內羅統帥臉上掛著不滿。
見裡卡門農將軍對這話沒什麼反應,他追問道:“具體來了多少人?”
“弓箭手兩千,騎兵一千。”裡卡門農將軍底氣略有不足。
“才三千人?孤崖城昨天送來的訊息,說你們會帶一萬人!”皮內羅統帥難得一見地暴跳如雷。
裡卡門農將軍則不慌不忙道:“我連夜趕來,可不是看你臉色的。這寒酸的山道里,擠得下我一萬人嗎?”
“那是我的事情。你們來增援,就只派三千人來,能起到什麼作用?最近十天之內,耶西尼亞人來進攻了四次,我的傷亡人數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字。還有一部分人在修繕哨塔,梅格利夫人的魔力也幾乎耗盡了。”皮內羅統帥一股腦丟擲諸多問題。
聽上去,中部哨塔已經岌岌可危。
山地聯軍統帥已然亂了陣腳,裡卡門農將軍卻仍是氣定神閒:“我們的阿莎莉女士不也來了嗎?梅格利夫人也說過,山裡間的攻防戰,主要還是依靠魔法師。”
“王宮魔法師是必須存在的力量。就算阿莎莉女士來了,你只帶三千人來實在太少了。”
“有三千人也不錯了。你別灰心,這座哨塔能守住的。”裡卡門農將軍沒想到,自己連夜趕路過來,還要親自安慰一位聯軍統帥。
“再說了,孤崖城自己都不肯調兵過來,這畢竟是你們的領土,莫非全部指望蘭提克斯的救援嗎?”
“裡卡門農,你別轉移話題。”皮內羅統帥餘怒未消,“孤崖城的訊息說得很確定,親眼看見你們有上萬人經過。就算估測錯誤,起碼也有七八千吧?”
對他來說,聽聞有一萬人的援兵,趕到的卻只有三千,預期與部署全都遭受了巨大落差,憤怒是情有可原的。
要不是因為跟裡卡門農將軍私交不錯,他恨不得兩拳甩到對方臉上。
裡卡門農將軍對此沉默不語,朝西北方向側過臉去,眺望遠端。
皮內羅統帥緩了兩秒鐘,情緒稍有平復,說道:“你老實告訴我,剩下的人在哪裡?”
“你先別管這麼多。我既然親自來了,蘭提克斯人肯定會拼上性命守衛這裡的。”裡卡門農將軍語氣低沉。
他沒有敷衍聯軍統帥,援軍的決心與戰意都是真實的。
另一方面,蘭提克斯派出的人也確實超過了一萬。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對方,剩下的人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