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送到怡親王府來的……
覆於腰側的大手力道愈重,寧婉忍著痛,含淚不墜,張了張唇,她想開口分辨,可瞥見跪著的男子,屈辱之意漫上心頭,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撲簌簌落。
“不稀得瞧見他?”陸敬之笑吟吟問。
一個眼神看去,跟前伶俐的丫鬟便拿了‘臉夾子’出去,兩板子拍的魏士皓滿流血,竹夾子掐薄肉皮兒,大力道地砸牙框上,又粘連著鬢間細綹綹碎髮,霎時疼的他不禁哀嚎。
魏士皓忙不迭跪磕頭,並不敢出聲求饒。他老子和叔叔都在天牢裡關著,案子牽連大考名額,禮部兩位侍郎相繼落馬,一十三名官員革職查辦,朝堂上誰也不敢開口求這個情,他老子又是卷案上記了名的從犯,沒人講情,破五一過,不等元宵節就得拖去菜市口砍腦袋。
他可是費了一番心思,賣了老家的田產鋪業,好容易疏通打點,才攀上了怡親王這道關係。
他老子跟他叔叔的性命,可都指著這尊大佛抬抬手呢。
陸敬之見他恭敬孝順,嘴角溢位一抿笑,指間捏了力道,低頭同寧婉道:“你既然瞧著他礙眼,叫人打死便是。”
陸敬之冷目,吩咐一聲,外頭進來兩個小太監作勢要將姓魏的拖走。
“別。”冰涼的指節抓在錦袍,寧婉嗓音嘶啞,惶恐且小心。
她仰面哀求,“饒了他吧。”
“你這是在求我?”陸敬之嗤笑,抽手在她面腮輕拍,躬身懸停,居高臨下地看她,“昨兒不是才教過你,求人自有求人的態度,這才多大會一兒,就給忘了?”
手指上沾了她的脂粉,又被他嫌棄地擦在她的雲肩。
四合如意上的紅梅描金覆了雪,寧婉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他教的法子……她攥緊了帕子,悚惶慚赧,下意識地朝外間望。
只一瞬,眸底星輝散盡。
她認命地起身,跪著坐在圓凳上,雙手扶膝,哆哆嗦嗦地抬頭,仰起臉,擠出笑來:“求求爺,賞了我吧。”
膝下圓凳並不富足,她跪在那裡,整個身子顫巍巍地打幌,全指著按在凳沿的兩根手指撐力,頭頂的珠釵也隨跟著微微震顫,金玉相撞,發出錚錚之音。
她像一隻委屈哭求的小獸,搖尾乞憐。
陸敬之揉著那朵紅梅,笑著道:“這才乖嘛,討什麼賞就得拿什麼誠意出來,哄著爺高興了,無有不依你的。想求什麼,自管開口。”
“求爺饒他的命,饒了魏家的人。”
寧婉嗓子發顫,乖順也掩蓋不住聲音裡的懼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閉上眼,不敢叫他瞧見,生怕一句不對,又招他不滿。
“真是一隻貪心的雀兒。”
陸敬之笑著將人抱起,大手掃清鏡臺,把寧婉放在上頭,鸞鳳花鳥鏡掉在地上,咕嚕嚕打了幾轉,最後滾到門口。
“你張張嘴就敢討兩條人命,當爺這裡是做善事的慈幼局不成?”
責備的話經他的口中說出,溫吞縱容,一時叫人拿不準他的態度。
寧婉與他視線齊平。
他眸子漆黑,唇角翹起輕蔑的弧度,搵去她眼角的淚,伸手就去解她領口的扣子。
“陸敬之。”寧婉有些慌,抓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肌膚相觸。
陸敬之用另一隻手攥住她的兩隻手腕,高高舉起,越過頭頂,按在身後的牆壁上。
他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強勢,臂彎環住,把人託在身前,手掌張開,每一個指節都蘊著炭火的灼熱。
隔著層層裙衣,寧婉也能覺察到他的玉墜香囊抵在自己膝側。
陸敬之在她頸邊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道,“同著他的面,你就不肯了?”不待她回答,張口含住軟白的耳廓,慢慢的,或輕或重地啃咬。
寧婉渾身一顫,彷彿魂魄都被他吸走一般,人也不由輕微顫抖,所有感官都在他的指尖唇下,滾燙的呼吸,燙的她整個人都在燃燒。
“嗚。”寧婉忍不住哽咽啜泣。
雙眼緊閉,掙開的手緊緊扒在他的手臂,瑟瑟哀求,“六郎……”
她搖頭,眼淚一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