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萌生出一飲而盡的衝動,但是卻被緊隨而來的無力感打敗了。
其實她本也就不該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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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相互告別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周星晚擔心她一個人走回家怕黑,跟著她走到學校門口才離開。
許南枝揮手告了別,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往許承志租的舊小區走著。居民樓簡陋陳舊的紅磚牆面的一角爬滿了爬山虎,有好些年代了,窗戶上罩著的鐵絲網也是鏽跡斑斑。
頭頂的天黑壓壓的,幾個單元樓內的聲控燈明明滅滅。許南枝走到樓下停步,仰頭望向單元樓頂部自己家的位置。
廚房裡還留著一盞小小的燈,在濃郁的幾乎不可見月光的夜幕中撲朔。
許南枝從挎包裡掏鑰匙的動作停了停。
許承志還沒有睡。
她有點害怕。不敢上樓。
上一次她晚歸,正巧遇到喝多了和朋友打完麻將的許承志,可沒少挨巴掌。這次她學乖了,寧可第二天一早被他罵得狗血噴頭,也不要面對喝得醉醺醺的他。
等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廚房的燈才熄滅。
許南枝又等了幾分鐘,邁步準備上樓。
盛夏綠雨濃郁,知了的叫聲被拖得很長,嘈雜的響動中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牆角落裡響起:“我還以為你打算流浪了。”
許南枝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顧孟舟正靠在在單元門一側的牆上,懶洋洋地沒站直,修長的指尖夾著沒點著的香菸在牆面上輕敲。
看到她注意到自己,他慢悠悠地幾步走近,背後的燈光洋洋灑灑地照在他的身上,讓人看不清面部的表情。
可能是心裡想著父親的事情,她都沒有注意到周圍還有人。
許南枝短暫地看了他一眼。這次他沒有抽菸,但是煙盒和火機都在手裡攥著。因為身高差,她只能仰著頭,在他面前看起來很嬌小的一隻。
隔了兩秒。
許南枝:“你也住這裡?”
她甚至都不確定對方認不認識自己是誰,但還是勉強找了個寒暄的話題。
但對方並不領情,只是簡短地回覆了一句:“不是。”
“那你大晚上站在這裡幹嘛?”
“賞月。”顧孟舟收回目光,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嗯嗯。好吧。”許南枝聽著這個扯淡的理由沉默了幾秒,毫不留情地戳穿,“今晚烏雲,看不到月亮。”
顧孟舟無所謂地扯了下嘴角,低垂著頭看著她。由於光線的原因,陰影蓋住了大半片臉,只看的見若隱若現的下頜線和鎖骨。
空氣裡已經可以嗅到秋天的氣息,微涼的熱風從她的頭頂上吹過,T恤頓時被吹起一個大鼓包。
顧孟舟額前的碎髮被吹得有些亂,他隨意地撥動了幾下,藉助著微弱的燈光,許南枝隱隱看到了他臉上沾染的血痕。
許南枝下意識地從挎包裡摸出一個草莓圖案的創口貼,遞給了他。
她一直有隨身帶幾個創可貼的習慣,緊張的時候就會揪手,有時候揪裂了口子就需要貼上一個。
顧孟舟頭上頂著問號看她。
許南枝:“你臉流血了。”
顧孟舟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