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北逸甦醒後,他茫然地看著掌心的木戒。 身體裡一股暖流慢慢湧過,沒有知覺的地方漸漸有了感受,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筋脈已經接上了。 北逸欣喜若狂,他端詳著那醫書,師尊果然是在乎他的,給他的醫書作用竟如此之大。 他心裡好生慰藉。 北逸從習青的靈袋中取出一些吃食,填飽肚子後繼續向上走去。 鎖妖塔每一層都關押著不同的妖物,唯有殺滅最高層的妖邪,才能取到鎖妖塔的鑰匙,那時便可以離開鎖妖塔。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北逸從二十三層一直來到了七十五層,越往上妖魔便越難對付,更何況他已經沒了內元,功法大不如從前,想要殺滅法力高強的妖魔談何容易。 又過了半月,他提著墨塵扶著石壁,一步一步爬到了九十一層,走過的每一個石階上全是他流下的血。 北逸臉上也沾染了鮮血,那張桀驁不馴的面龐少了年少輕狂多了殺伐決斷與孤寂清冷。 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流到劍柄,又順著劍身流到劍刃,隨即滴落在地面。 九十一層漆黑一片、寒氣逼人,暴風雪如利刃,每每刮來像一道道冰刃,劃得肌膚疼痛不已。 北逸倏然想起在多年前城宮附近的矮山上遇到了樹刃,這暴風雪就宛如那割人的樹刃。 他頂著暴風雪前行,九十一層很快傳來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一雙碩大的綠色眼眸突然出現在黑夜中,一陣狂吼將暴風雪吹向另一方,它甩了甩頭,定睛看著面前的北逸。 北逸握著墨塵警惕了起來,黑暗中看不清面前的怪物是什麼,他撤退了兩步。 妖物騰地一下朝著北逸撲了過去,北逸一個閃躲。 誰知這妖物竟會人的語言:“魔尊,別來無恙啊。” 北逸皺眉:“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知道,這個世界是有人知曉你的存在的。”妖物道。 “殺了你,那便無人知曉。” “你如今連內元都沒有,拿什麼殺我?真是痴人說夢,啊哈哈哈。”怪物的聲音一會男音一會女音,聽起來極其詭異。 北逸手持墨塵直衝而去,黑暗中墨塵劍發出的火花徐徐燃燒,照亮了整個暗無天日的空間。 只見一條巨蟒長著兩顆蛇頭,蛇身碩大,粗如千年樹樁。 北逸只覺面前這妖物甚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轉念一想,寒梓瑜的文書課曾經講到過這妖物,名為魘魔,可攝人心魂,掌控人的心智。 那雙碧綠碧綠的眸子緊盯著北逸。 北逸閃躲著它的目光,一旦被這妖物盯上極難逃脫,它的攝魂術可比曾經遇到的狐妖厲害的多。 “怎麼,不敢睜開眼看看我?是怕我知曉了你的心事?” 巨蟒盤在石柱上,蛇尾發出嘶嘶的聲響,那聲音叫人聽了只覺煩躁。 “哈哈哈,我就說他膽子如鼠,你非說他是魔尊。”母蛇頭道。 “你懂個屁,他可是冥界九王,睜開你的蛇眼好好瞅瞅,得到了他的心,你我皆可逃離鎖妖塔。”公蛇頭道。 “他連內元都沒有,渾身靈力虧空,哪裡像是魔尊,半點威嚴都不在,怕不是假的吧。” “今生他的確羸弱,但吃了他的心依舊能助長你我的功法,到時方能化形離開這鎖妖塔。” 巨蟒騰空而起,朝著北逸撲去。 肅穆的殺氣騰然而來,將四周的怨氣怦然擊散。 北逸被巨大的氣波激得向後一撤,他持著墨塵猛然飛起,繞到雙頭巨蟒身後。 墨塵劍發出的血紅色光輝照映在漆黑的塔室內,顯得無比詭異,像極了十八層煉獄的陰森可怖。 一時間,在冥界六百年的絕望痛苦如潮水般向北逸傾瀉而來。 雙頭巨蟒猛地甩尾,一下將北逸拍到冰冷堅硬的牆面。 北逸順勢倒地,一口血噴薄而出,墨塵劍上的光芒越發鮮紅,那光輝像極了黃泉路上的彼岸花。 剎那間那光輝直入北逸眉心。 那把玄鐵劍嗖得一下從空間袋飛出,將四周溢位的月光吸收得一乾二淨。 室內一片暗淡。 雙頭巨蟒哪裡見過這場面,這威壓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母蛇頭:“好瘮人,要不放他走吧,我不想死。” “千年難得的機會,怎能放他走,他的心可是我們飛昇的關鍵,不能放他走。” 很快雙頭巨蟒便趁著暗夜一下捆住了北逸的腰身,令其不得動彈。 蛇尾越縮越緊,北逸難以呼吸面色通紅。 瀕死之際,玄鐵劍從暗夜中飛來,嗖得一下直入巨蟒心中。 鮮血噴濺而出,巨蟒鬆了尾巴。 “大俠饒命~饒命啊~”母蛇頭道。 “我們不想死,放過我們吧。” 公蛇頭:“是我們狗眼不識泰山,還請魔尊殿下高抬貴手。” 北逸從窒息狀態恢復過來,意識也漸漸清明,他將玄鐵劍召喚而來。 這劍很是邪乎,不與人血脈捆綁,卻緊跟他的腳步,每次他遇到困難這劍總能第一時間出來解決危機。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